对比之下,孟松雨气得跺脚,叹道:“早知道是柳白樱,我就不准备这么多花了,现在倒好,一朵也没送出去。”
“别急,项安容不还没上场吗?”
任是孟松承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舞蹈,不由意味深长道,“被这位柳姑娘一弄,观众的热情已被耗尽,除她之外谁来做这个花魁都名不副实了。你确定云姑娘能赢过她?”
蒋术奇不动声色道:“我相信,漠光能给我带来惊喜。”
几个的琵琶清音缓缓拨响,声若驾凤之音,调如秋山之月,响彻百里,一下子调动了所有人的虔诚,等待天机初现。在众人的注目下,一盏月色轻纱柔韧竹骨所造的莲花灯笼出现在高台,萤尾之光渐渐填充到灯笼纱囊的每一处,勾勒出坐莲的优雅骨骼,散发出月之清辉。
一个女子出现在灯笼内,微光如画笔将她的曼妙身段勾勒出来,凝结成一个滚烫的模具烙在众人心上。一声琵琶音,莲便绽开一瓣。众人凝神静气,静待花开。待坐莲绽放,露出身穿面带珠玉、胭脂霓裳的绝世佳人,跪坐在一面巨鼓之上。
她一掌相击,鼓声激振,一幅巨画像海市蜃楼般浮现在夜空中,正是舞女的绝美容颜。遥遥相望的舞女再不是模糊的面孔,而是令人骤然心动的初见。而后一声琵琶音,引火一燃,那面孔璀璨消逝。次掌再击,鼓声悠荡,夜空中再次浮现一幅巨画,是舞女的慵懒生趣的逗着胖猫。隔山隔海的舞女再不是高傲的面孔,而是令人温暖的邂逅。末掌重击,鼓声长啸,铿锵磅礴的《贺兰山曲》接踵而来。金戈之声骤然大作,直抵穹天。每一个音符都携带了天开辟地的力量,令人身心共颤,望而生畏。
谢无双沉着脸返回船舫,“是西北民谣,《贺兰山曲》,那不是项安容,是云姑娘?”
蒋术奇点头,“是她。”额济纳的月光。
孟松承目光炯炯,紧盯着那个身影,耳畔轰隆,“海市蜃楼堪称奇景,定有人与她以鼓声为号,遥相呼应。”
“云漠光跑那做什么?”孟松雨仰着头问道。
“以故乡之曲召唤敌人,下生死状。”蒋术奇头一次摸准她的心思。
苍茫雄浑的《贺兰山曲》,是卫慕元虬的最爱。岩谷之川,鹰过长空,一声激昂,一声萧瑟,正对野利四兄弟的召唤。在嘈杂喧嚣的角落,四艘小船互成犄角,穿过水雾,极速向高台驶进。
曲过一半,野利四兄弟化作四个黑影从人群中一跃而起,背负杀意飞赴高台。云漠光见状,飞速变调,待他们离高台不过半尺,向后一仰,触动机关,借助竹子的反弹力,从莲花骨腔内射出百支暗镖,形成包围之势,向野利四兄弟迎面打去。防不胜防,野利四兄弟在半空持刀横挡,将飞镖悉数打落。可在此其间,云漠光用力将琴弦悉数震断,四根琴弦如发锥直冲四人胸口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