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更是惊叹连连,满眼的羡慕。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出家?家中子嗣不管么?”陈祎却是半点也不给面子,说着说着,面露恍然,“是了,看伱的衣着打扮,明显不是寻常人家,该是家有薄财,也正因为这般年纪,已经有了后人,所以才要拜入佛门,从此不仅自己不纳税、不服役,自家的田地也能挂在寺庙名下,不用上交年租,后人同样受益,真是好打算!”
那老人勃然色变,厉声呵斥:“无知小儿!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仿佛我是为了铜臭之事,才皈依我佛!一派胡言!”他见周围人看了过来,他赶紧道:“我家田地,乃是我一生之心血,是自己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靠的是自家本事,想怎么处置,都该由我自己,又与拜佛何干?”
说着说着,老人话锋一转,指着陈祎,怒道:“本以为你只是一时心念蒙尘,还堪拯救!没曾想,其实已经魔念入骨,没救了!老夫今日必须要降魔卫道!”话落,他居然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念珠,而后对着念珠念念有词,最后往地上一甩!
“这是寺中法主,见我心诚,赐予我的降魔之珠!就是用来镇压你这等佛敌、人魔的!”
啪!
清脆声响中,念珠破碎!
随即,叔尊仓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而那念珠之中就有金光飞腾而起,凌空一转,凝聚出一道威武之躯,却是一名黄巾力士,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赤裸上身显露出凝实的筋骨轮廓。祂甫一显形,就毫不犹豫的朝陈祎抓了过去,其势甚急,带起劲风,扑在陈祎脸上,让他满脸生痛,却硬撑着不出声。
边上,两个武士不仅不上前阻挡,反而在这一刻后退了几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里是大唐的天下!我不过说了几句话,唐律尚且不能定罪,你一个沙门外门弟子,居然敢动用方外之法,来擒拿于我!”陈祎毫不畏惧,倒是怒气勃发,竟还拿着马鞭朝力士抽打过去!
但他终究只是肉身凡胎,虽有几分神力传承,但比起黄巾力士那是大有不如,一个照面,就被夺了马鞭,擒了身子!
正当陈祎挣扎之时,却有一道佛光,自一座寺庙中飞出,到了众人跟前显化出一道虚实不定的身影,却是个白眉老僧,慈眉善目,宝相庄严,脑后日轮放光,照耀一方!
在场众人见此情景,纷纷跪拜叩见,面露虔诚,比见了亲爹亲娘还要亲近。
但和尚却不理那些对自己恭敬有加、礼数至极的信众,反对一脸桀骜不驯的陈祎笑道:“阿弥陀佛,陈施主,你心中迷惘,口含恶业,实是罪过,但老衲不忍你深陷魔障,今日小惩大诫,送你归家,还望你日后,能谨言慎行,好生悔过。”
话落,这道身影化作一道光,照在黄巾力士的身上。
力士冲着庙宇微微躬身,紧跟着就乘风而起,毫不遮掩的朝长安城飞去。沿途之人,包括那城中之人,都已是见怪不怪的样子,甚至都没有人多看几眼。最后,这黄巾力士一下落到了城中陈府,化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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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般样子,实在是无法无天,白读了那么些书了!连佛陀都敢侮辱,今日已经闯下大祸,再放任下去,不知道要为咱们家招来多大的灾难!唉,实在不行,为娘也只能忍痛,让你去庙中了!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好生反省吧!”
“娘亲!你莫要被那些玄虚之言蛊惑!”
当天晚上,陈祎就被其母殷温娇关到了书房中,下令禁足。任凭陈祎如何反抗、呵斥,但府内仆从没有一个敢违逆主母之命,反而严加看守,不敢让他踏出屋子分毫。
夜里,一身疲惫的陈光蕊推开侧门,走入府中,早就有备好热水、毛巾的女使过来伺候。
待得一番擦洗,洗去了几分疲惫,陈光蕊便到了后院,坐下之后,简单喝了一点茶水,而后愁眉不展的思量着。
和十几年前比起来,他的模样变化不大,但退去了稚气与青涩,蓄了须,以及几年来身列朝中养出的几分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