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没有回应,舱内一时间只剩下设备的嗡鸣声。他低头沉思,脸上冷峻的线条似乎缓和了一些,但眉头依然紧锁。
米尔斯叹了一口气,语气更温和了些:“听着,诺亚,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们,想用自己的方式结束这一切。但艾丽丝是对的——我们是一个团队。让我们一起面对这场战斗,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孤注一掷。请给我们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诺亚抬起头,目光中终于显现出些许动摇。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移向舱外无尽的星空。片刻后,他低声说道:“我不确定这是正确的,但我会听你们的……至少这一次。”
米尔斯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诺亚的肩膀,轻声说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诺亚。让我们并肩作战,打赢这一仗。”
诺亚沉默了片刻,缓缓转身靠在备用舱的金属墙壁上,双手插入衣兜,目光落在舱内一角,像是穿越了时间回到了过去。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压抑的情感:“你知道吗,米尔斯,我曾经以为,作为一名工程师,哪怕加入机械族,也能保留一丝自己的底线。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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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斯站在他对面,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
诺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嘲讽自己:“一开始,他们说服我们加入,说这是为了更大的事业。我们设计武器、编写程序,开发出能够让机械族称霸宇宙的技术。那些技术,我一度为之骄傲——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同事被叫去‘改造’,只因为他拒绝继续参与一项实验。他的家人被当作威胁的工具,而他本人……再也没有回来。”
他抬起头,目光空洞而深邃:“他们用亲人、用恐惧,把我们绑在他们的战车上。我们不是工程师,更不是科学家,我们是工具,是奴隶,是为他们的野心服务的齿轮。”
米尔斯依然沉默,他只是慢慢靠近诺亚,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注视着他。
诺亚苦笑了一下,声音颤抖:“后来我发现,他们不仅威胁我们,还在我们中间挑拨离间,让我们互相监视。每一个人都变成了告密者,每一个人都带着绝望的面具。我们为了求生,违背了自己的意志。我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同事崩溃、牺牲,而我……”他停顿了一下,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我只能假装服从,假装麻木。为了我的家人,我别无选择。”
米尔斯终于开口了,语气沉稳而坚定:“诺亚,你的选择没有错。没有人能在那样的环境下保持纯粹的良心而不付出代价。但现在你已经走出了那段黑暗的岁月。你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仅背叛了机械族,还帮助我们对抗他们。你是一个战士,一个真正的战士。”
诺亚闭上眼睛,似乎在平复情绪。他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可我失去的一切,真的还能找回来吗?那些同事,那些家庭……已经被摧毁了,无法挽回了。”
米尔斯站了起来,把手搭在诺亚的肩膀上,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毅:“诺亚,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但我们能决定未来。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会一起重建家园。不只是地球的家园,也是你心中的家园。”
诺亚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从米尔斯的话中找到了些许力量。他点了点头,嘴角勉强牵动出一丝微笑:“希望我们真的能做到,米尔斯。希望我们能有机会重建属于自己的未来。”
米尔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充满信念:“我们会做到的,诺亚。为了那些已经逝去的人,为了地球,也为了我们自己。”
诺亚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低头看着米尔斯,声音低沉而坚定:“米尔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的过去,家园的重建,那些牺牲……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这些可恶的机械族首领,把他们彻底从这个宇宙中抹去。”
米尔斯皱了皱眉,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劝诫:“诺亚,我明白你的愤怒,也知道你的决心。但这不是一场只靠情绪就能赢的战斗。我们必须保持冷静,计划周全,不能因一时冲动坏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