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这种神情,实在比自家稳重早熟的小孩儿露出失态惊讶的神情还要稀奇。
“里正伯,您有话要说吗?”
“哎哎!这个真是说来不知道怎么说......”
不知道怎么说,最终也还是要说。毕竟,这不是小事儿。
“今天上午,曾家来人了,曾夫人打发来的,是个管事嬷嬷。那管事嬷嬷说话很不客气,说小燕偷了曾家的方子,就是那灰豆腐、灰豆丝、卤肉的方子,让我们梁家别不识好歹,不是自家的东西别贪,让我们赶紧交出去呢。”
梁里正讽刺的笑了一声,“我寻思着,那方子什么时候成小燕的了?不是你的吗?曾家的嬷嬷根本不信,话里话外说这方子不还给他们,就不顾亲戚情分了,他们要报官。这可真是——呵呵!”
梁里正一五一十的全给许知春说了。
起因他们自然不知,都是方正端的事儿。方正端气冲冲跟姐姐告了状,一口咬定曾小燕胳膊肘外拐,得了方子故意谎称是别人的,他亲口问了还否认、不给,还跟莲花酒楼走的很近,摆明了恶心自家人。
曾夫人大怒,骂了一通“吃里扒外”,便派方嬷嬷上梁家来要方子。
她才不管那方子曾小燕是如何得到的、是出阁前还是出阁后得到的,既然是做生意的方子,就该是曾家的。
梁家一家子村汉蠢妇,要了方子有何用?那是他们配有的吗?
她要是个孝顺的,根本不需要曾家问,她就该乖乖的交上来。
这个不孝女!
方嬷嬷来的时候,梁里正其实不在家。
梁大婶看到亲家母身边的管事嬷嬷来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吓了一跳,忙又热情的将人请进屋,叫儿媳妇烧水泡茶。
梁大婶自觉窘迫,招待不周,方嬷嬷根本等不及泡茶,烧水的功夫便倨傲又高高在上的一通指责下来。
“那灰豆腐、灰豆丝、卤肉的方子本来就是我们曾家的,三小姐从前在家时心思便活络的很,胆子也极大,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她竟然胆大到偷了家里的方子!如今闹得满城沸沸扬扬。夫人特意遣老奴来这一趟,将方子带回去,还请亲家母取了来交给老奴吧。老奴回去交差,也好替三小姐澄清澄清,将这场风波散了。不然,三小姐顶着个做贼的名声、又说她偷娘家的东西养婆家,怕是连你们的名声也不好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