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吏见李凌峰乖乖点头应承,没再多说什么,站在门口从外面就把号舍的门关上了。
此时还未开考,号舍内不断进驻学子。而且那些空着的号舍也随着学子的进入而响起了此起彼伏哀嚎声。
当然,哀嚎的人大多数是首次参考的学子,若非第一次参考,恐怕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更有甚者,可能早已司空见惯了。
诸位新进考生可能也没意料到号舍中是此等场景,一时惊呼出声。
“啊!此等脏乱之地不若农村之猪圈乎?”
“嗟夫,尔母婢也!!!”
“非人哉!焉能行此举?”
诸如此类,言辞间,咳咳,李凌峰觉得略显豪放吧,但是问候别人母亲的那个属实过分了。
诸位考生的哀嚎传出来后,很快就享受到了李凌峰的同等待遇,只不过原因却大相径庭。
别人是悲愤交加忍辱负重,他是“乐在其中乐此不疲”,反正监考李凌峰的胥吏就是这样认为的。
……
县试考棚里的每个号舍除了配备了专门的胥吏站在门口监考外,考生入舍后,这些胥吏还会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
倘若考试的时间较长,还会倒班站岗,确保在考生离开号舍前,都有监考“监测”着考生的一举一动。
如果考生中途想如厕的,负责监考的胥吏也会全程陪同,不会让考生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可以说,为了防止科举舞弊,大夏朝的监考制度已经近乎变态了。
除此之外,每间号舍外除了“专人”,还有专门的舍号,也相当于考生的座位号,而且也须如现代一般写在卷袋之上。
李凌峰的号舍前就挂了一块木牌,上面写有“丁卯”二字。
设置舍号的原因有二,除了方便考生在考试结果出来后看榜外,还有防弄混之作用。
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万一考生里就有人重名重姓了呢?
经过刚刚胥吏的友善提醒,李凌峰又对大夏科考的监察制度有了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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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脚麻利的将号舍打扫干净,就把自己随身带的毡子铺开坐下了。
如今还未真正入夏,黔地的天气宜人,还不是很热,且早晚偏凉,号舍内墙体较厚,不易导热,如今还有些阴冷。
张氏不愧是土生土长的黔地人,在准备行囊时自然想到了,因担心儿子寒气入体,就没给李凌峰准备席子。
李凌峰美滋滋的坐到毡子上,不紧不慢的从行囊内取出笔墨纸砚,还有镇纸和水注等考具一一摆放整齐。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李凌峰就接到了监考胥吏送进来的试卷。
试卷厚厚的一包,装在土黄色卷袋中,被蜡完全密封住。
胥吏将手中的卷袋放下,按规定对李凌峰交代了一句“若需入厕,起身示意”才退了出去。
随着“咔嚓”的关门声响起,号舍的门自此被紧紧关闭,胥吏在出去后还落了锁。
当然,让考生想如厕时起身示意,胥吏是能看见的。
号舍用纸糊死的窗户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方洞,类似于通风口,监考须随时透过方洞查看考生的状态,谨防作弊的同时也能对考生的诉求做出及时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