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庭看了他一眼,面上点头附和,心中却是在对张兆奎这话不屑冷哼,李凌峰少年俊杰,京中子弟何人能出其右?年纪轻轻坐到这个高度,连自家夫人都想拐来给自己做女婿,这老匹夫还真是得脸了,这么吐槽他准女婿!
本来杜光庭就是随口问问,听见张兆奎这话心中不爽,面上却还要笑呵呵的应和道,“张大人此言有理,哈哈哈……”
李凌峰已经坐回了位置上吃得欢快不已,倒是彭桦从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话,曹良与何敞因为提出让李凌峰“尚公主”一事让李凌峰吃了瘪,还那喝酒暗爽。
永德帝坐在高台之上,将众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目光触及自己的几个儿女时,心中生出淡淡悔意,早知道当初就该强硬些,把李凌峰任命成太子侍讲,让太子亲眼看着他如何崛起,他百年后太子若坐得他身下的位置,也好拿来练练手。
李凌峰不知道,他在永德帝心里已经可以做成遗产传给下一代了,而这位皇帝之所以对他猜忌,也不过是不想李凌峰日后成为第二个彭相,让太子步他后尘罢了。
歌舞升平,殿中的熏香让永德帝一时觉得有些闷,加上喝了酒的缘故,一时兴起,想踏出章华台的大殿出去透透气。
帝后不能一同离席,敦顺皇后朝着崔德喜使了使眼色,崔德喜便拿上帝王乌黑发亮的貂裘大氅快步跟了上去。
天上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崔德喜三步并作两步才追上了永德帝,看着帝王在雪中负手而立,他佝偻着身躯,将大氅披在了永德帝的肩头。
“主子爷龙体重要啊,这风雪欺人,奴才给您唤步撵来,免得被雪水打湿了鞋袜。”
永德帝闻言却是摆了摆手,看着章华台门口一排排绽放的红梅,他笑了笑,开口道,“你这狗奴才跟在朕身边几年了,还是如此聒噪。”
小主,
崔德喜见他站定,笑呵呵道,“奴才自爷还在潜邸之时就伺候左右了,主子爷还是像当初一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永德帝闻言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怪罪,这宫里的梅花开了谢不知看了几回,他叹了一口气,“朕也老了……”
崔德喜闻言只是站在原地没有接话,帝王感慨岁月的流逝,并不需要有人附和亦或是告诉他还一如既往的年轻,他只用安静候在一旁即可。
想到刚才曹良在宫宴上提到公主,永德帝这会儿才出声问道,“朕三位公主,幼悟年纪小些,又还贪玩,朕记得贤妃是四公主的生母,四公主如今可及笄了吗?”
永德帝的话让崔德喜一时哑然,即便他瞧惯了宫中冷暖,看惯了帝王无心,却还是忍不住同情起了楚尧姜。
即便是妙仪长公主还未赐封号去往大汶和亲前,帝王也是时不时关怀着的,到了四公主这里,也只记得她的生母是贤妃娘娘,连是否及笄都不知道,可见是真的不关心了。
崔德喜笑了笑,为帝王掸落肩头雪,开口道,“主子爷,四公主尧姜,已经及笄两年了。”
永德帝点了点头,及笄了就好,今年各国使节来见,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他这个女儿也是时候为了大夏臣民去和亲了。
他开口道,“等年节过了,让翰林院过来拟旨,本该及笄便赐下的封号,这会儿也该补上,这事儿还得容朕好好想想……”
长公主楚妙仪封号“扶桑”,也是在及笄时就赐下的,四公主如今及笄两年,封号与相应的用度仪仗确实也该赐下去了,毕竟也是自己的女儿,若连个封号也没有,送出去和亲也实在丢脸。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