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好生令人心灰。
看她一副了然中带着颓废的神情,云媞一字一句道:“待你入了宫,谁也帮不上你。”
“呵,”牧鸳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从未指望过你们。”
这偌大的牧家,一个个都只盼她去死,她又能指望得上谁?
“好,”云媞放下手中茶盏,轻拍了一下桌案,“我要你记住的,就是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牧鸳鸳一愣。
云媞目光看向身前的虚空,她这一路走来,若说悟出了什么道理,那便是:
这世间的女子,若要依靠,就只能依靠她自己。
云媞:“个中滋味,你可记住了?”
牧鸳鸳眼睛睁大,“大姐姐?”
“嗒、嗒、嗒……”
云媞纤细的指尖,弹琴一般轻轻敲击在案上。
云媞:“我要牧鸳鸳死,却想要你活着。本想让你走一条好走一些的路,没想到,你自己是个有主意的,给自己搏出了这么一番天地。”
牧鸳鸳张着嘴,莫名地眼眶一热。
其实,从一开始,云媞就可以选择不帮她的。
她、她可是冲着云媞青梅竹马的夫君,太子李怀肃去的呀!
那样明显的意图,云媞聪慧,又怎会看不出来?
可她还是选择出手,尽力地想要捞她。
牧鸳鸳只觉嗓子一阵阵发紧,“姐姐,是我糟蹋了你的好意……”
“没有,”云媞摇头。面上冰雪一般的清冷褪去,露出笑意。云媞伸手揽住牧鸳鸳肩膀,把她带到自己身边,“你聪慧又勇敢,给自己搏了一条活路。往后,千难万险,荆棘遍地,也要好生走下去。”
这话,原该是娘对她说。
可如今……
牧鸳鸳眼眶发热,自玉清观回来,身上一直绷紧的那根弦,骤然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