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冬日宴。
京中各家夫人小姐盛装而来,几位皇子妃早已到场,与太子妃正聊着时下兴起的香料。
姜砚秋来得不早不晚,进来之时,恰好碰见清月先生。
她缓缓行礼,“见过夫子,夫子也来赴宴?”
“是啊,”清月甚为感慨,“如今你也是夫子,不必再行此大礼。”
姜砚秋莞尔,没有多言,只是请她先进,自己也随后一步,一同进去。
二人路上寒暄几句,清月偶有提到一两句长公主,姜砚秋只淡淡听着,并未深入。
“哟,这位就是咱们新晋的白玉夫子吗?”
上座一位雍容妇人忽的一声,引得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缓步行来的二人身上。
清月轻抚了下姜砚秋,上前微微行礼,姜砚秋也随她一道。
“见过太子妃,见过几位王妃。”
“两位先生不必多礼。”
太子妃目光如炬,从姜砚秋出现,视线就不曾离过她的身上:“姜夫子才刚上任,就能博得清月先生的赏识,想必一定是才华横溢。”
姜砚秋不慌不忙,“太子妃过誉。”
清月见她竟没有当场说破与自己的师生关系,有些意外,以她清月的名头,但凡说出,旁人怎么着也得给几分薄面。
清月淡淡笑道:“太子妃果真慧眼识珠,姜夫子的确才情过人,时常令清月叹服不已。”
“时常?”太子妃惊诧,美目微转,“清月先生之前在泽州任教,姜夫子也是乐阳郡的,莫非你们是旧识?”
清月没说什么,却也是默认。
“如此说来,今日我们也是有耳福了。”璃王妃掩唇笑语,简单的一句话,就将今日的开场之曲落到姜砚秋头上。
末了,她的目光又扫过在场的其他几位京学夫子,意味不明。
姜砚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璃王妃似乎对自己很是不善。
太子妃本来就有意试探姜砚秋,便也顺着璃王妃的话,问了下去,“不知今日本宫和几位皇嫂,还有诸位夫人小姐有没有荣幸能得姜夫子赐教?”
此言一出,场上又是一静,一个个心思各异,也不知这两位是真心要捧这位新晋的白玉夫子,还是想捧杀叫她出丑。
知道的人都晓得姜砚秋出身农家,即便会弹琴,也只有女学里的五弦琴,而今日宴会上的只有七弦琴。
“那砚秋今日便献丑了。”姜砚秋半点不见慌张,缓缓向清月几位夫子施礼,“还请夫子与几位前辈不吝指教。”
清月点点头,“平常心便好。”
几位夫子见状,亦是微微点头,清月虽离开了京学,但还是她们的前辈。
姜砚秋大方上台落座,指尖轻触琴弦,确认古琴没有问题,便开始了一曲广为流传的《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