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白袅似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想来在看看楚国主……
白袅温声道:“晚辈受教了。”
楚国主面带微笑地轻轻提起茶壶,为白袅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茶水,然后缓声道:“你也在权力至巅上坐了十几年,今日,孤很想听一听你内心真实的所思所想。”
白袅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直视楚国主,疑惑道:“楚国主此番言语究竟是何深意呢?”
楚国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孤自知大限将至,所剩时日无多矣,不会对你构成丝毫威胁的。况且,你可是有史以来首位女皇,故而孤只是单纯地想要聆听一下你的切身感受罢了。”
白袅闻言,陷入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语气凝重地道:“难……”
楚国主问道:“哦?哪里难?”
“真是哪里都难啊!您也说了,我可是这方都的首位女皇,单就是这性别,便已困难重重。遥想当年,初登大位之时,那些个老臣们虽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俯首称臣,但暗地里却勾心斗角、拉帮结派,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将我架空。他们从一开始,便精心谋划,盘算着以我无力胜任国主之位为由头,力推他们所物色到的宗室子弟取而代之。幸而,我硬是为这濒临灭国边缘的方都觅得了一线生机。如此一来,先前那个‘无能’的借口自然也就难以奏效了。然而,这帮人并未就此罢休,竟然索性堂而皇之地在朝堂之上搬出那所谓自古至今从未有过女子担任国主的旧例,妄图以此来逼迫我退位让贤。”
听到此处,楚国主不禁好奇地问道:“那面对这般咄咄逼人的局势,你究竟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只见白袅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答道:“起初,我也曾试图与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期望能够感化这些冥顽不灵之人。只可惜,我的一片赤诚之心换来的却是他们变本加厉的挑衅和威逼。既然好言相劝无用,那么我也唯有痛下杀手,以绝后患了。毕竟,对于这种一心只想颠覆朝纲、祸乱国家的奸佞之徒,仁慈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唯有果断出击,方能保我方都的长治久安。”
楚国主目光深邃而犀利地看着白袅,缓声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杀之以绝后患。嗯,不错!不过嘛,如果孤没有猜错的话,那姚都兵部有个侍郎,便是你当初清君侧之时所遗留下来的隐患吧?”
白袅回答道:“是,他是钱同的三子钱青朗。他那时年纪尚轻,我念及他初出茅庐,或许还有改过自新之可能,便一时心软,饶了他一条性命,也算是成全我自己的一份美名。却未曾料到,他居然偷渡到了姚都,还坐上了兵部侍郎的位置。”
楚国主说:“斩草要除根啊。不然借着一股春风它肯定还会长起来的。”
白袅问道:“那楚国主您面对像钱青朗这样的孩子时,究竟会如何处置呢?”
只见楚国主面色平静如水,缓缓说道:“杀无赦!不仅如此,还要将其九族尽诛。这种祸国殃民之人,留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