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的小女娘,除了之前去边地为孟氏族人收敛尸骨,一辈子都没踏出过上京城,懂什么医术?
但这小丫头怪好玩的,居然还认错了人……
他愿意陪安与时逗个乐子。
安与时已经搭上了脉,招招手,示意司方峋把另一只手递过来。
司方峋好笑地照做,冲裴允道:“你这个妹妹,倒还挺知道把脉的章程?”
就在这时候,安与时眼皮子一抬:“皇上,您肾虚体亏?还让太医配了提神的药丸?吃了有一阵了,效果不错?”
“胡说!”司方峋想也不想的抽回手,不自然的别开脸,道:“朕怎会有这种毛病……”
“看你脉象,最近应该觉得自己重振雄风吧?也是,那么多补药下去,不逼起来才怪呢。”安与时习惯不听病人狡辩,直白道:“但是再吃下去,皇上的龙体就别要了,估计不到三十就会亏成一副空壳子,到时候走两步都难,更别提处理国事。”
这话一出,司方峋立时打了个寒颤。
裴允更是用警惕的目光死盯着他:“谁开的药?”
“还能是谁?太医院!”司方峋说不慌是假的,不到三十就连走动都不能了,若是有人刻意为之,那就是弑君!
“你们……”安与时准备自己去一旁开药方的,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看司方峋和裴允凑得极尽,认真商讨的样子,全然不像是君臣,反而像是……同僚?
她忍不住问出声来:“阿兄和皇上,很熟吗?”
裴允揉了揉额心,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倒是司方峋大方承认:“朕与他是出生入死的好……战友,自然与别不同。”
“哦。”安与时点点头,继续开方。
紧接着,她恍然大悟。
难怪那天下旨到裴家,裴允根本就没有很气愤,合着是和皇帝早商议过了的?
纠察司……
借由朝中闹大的事端,故意把裴允调到纠察司,看似明升暗贬,实际上是为了下更大的棋?
她不是傻子,原主就读过不少兵书,跟孟国公学了满腹经纶,前世又恰好从军,多少也会懂得的。
照此看来,她对裴允的担心是多余了?
洋洋洒洒两张方子,吹干墨渍,又看了裴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