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着嗓子问。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他哭。

小时候她和哥哥们一起玩闹，每次都是她和姐姐哭的不行，哥哥们从来都不会哭。

奶奶告诉她，男孩子是没有眼泪的，她一直信以为真。

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大男孩此刻却哭的比她还厉害？

章东远听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抬手擦了擦眼泪，柔声说道，“暖暖，好好养着身子，别想那么多。”

因了他这句话，温暖又想到他们那可怜的尚未出生的孩子，顿时心如刀绞。

“我养着有什么用？我的孩子没有了……我的孩子……”

啜泣着，温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半坐起身来，狠狠的揪住了章东远的衣服，“是你妈妈把我拉下楼梯的！是她不想要我腹中的女儿……为什么？女儿就这么不好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一声声的质问，问的章东远哑口无言！

他根本无法反驳……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边是自己的老婆和死去的孩子，他该帮谁？

从前也是听过妻子和母亲同时掉进水里会救谁的问题，当时只觉得白痴，如今才发觉，他此刻的情形又何尝不是两难呢？

温暖见章东远不说话，气愤的用力拉扯他，“你为什么不说话？那个杀人凶手呢？！她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

这一刻，温暖已经彻彻底底的失去了理智。

她腹中那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这让她如何承受啊！

旁边看着的佣人早就吓的瑟瑟发抖，一个字都不敢说。

看到少夫人哭的那般伤心，她也忍不住跟着落泪了……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没了啊……

门外的章母还没走。

她听着病房内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心也跟着酸涩不已！

其实她真的没有想害了温暖腹中的孩子！

那也是她的孙儿啊，她怎么舍得？

是，她的确是盼望着温暖能生下个男孩，这样章家的家业就后继有人了，也没有说是女孩就不要啊……

哎，当时两人也只不过是情绪激动的吵了两句嘴，也没有什么更大的矛盾，怎么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