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才十五岁啊。”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做妇孺之态,更不要有妇人之仁,我父王留给我的人当中,有一人叫做朱纯,这个人是少数经验老道又对我命令不打折扣的人,你可以私底下抽调调走他来带领小伙子们行护卫之事。”
“行,诸位还有其他事吗?”
“公子,有,我俩人还有事情,要向公子以及殿下汇报。”
说话的是陆担,当年被爷爷陆墀搭救回来的四个小孩,现在都已经逐渐成长出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个性。
如芸娘,她现在是有名的女账房,女先生,平日里她是一个不怎么作声的人,许多不怎么熟悉的读书人看见她,都以为她是那种恬静,近乎于完美形象的丫鬟侍女。
就类似于没有嫁给父亲时的霜姨娘一样,是受信任的女账房,女管事。
可他们不知晓的是几乎所有安陆州在糖霜作坊,在宝衣局,在皇庄皇店做工的流民,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佩服这样的一名女先生。
对于流民来说,这名女先生可不仅仅是管理着宝衣局的账目以及他们的工酬。
她同时能做到,让受伤生病的流民有医可治,让流民女子也能找到合适营生,让去世老者有葬身之地,让怀孕女子身心安稳,让出世孩童夭折可能大大降低的女先生。
陆担与陆重,这两个男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有非常浓重的报恩思想。
这体现为他们总是将自己的身段放在很低的位置,从不肯和旁人一样一起称呼陆斌为斌哥儿,口中只愿称呼为公子。
但是私下里和旁人相处的时候,他们却又非常亲密的与大家相处,互相之间也以兄弟相称。
“阿担,阿重,讲过多少遍了,不要称呼我们公子,我不是任何人的主人,就像我一直讲的,你们应当是你们自己的主人才对啊!”陆斌非常反感公子这样的称呼,这就像他从来不再私下里给朱厚熜加任何尊称一样。
“公子就是公子啊,公子还是先让我将事情说了吧。”
“你讲吧。”
“江彬这个人我俩今日在王府内交办文书的时候见了一面,发觉我两人认得。”
“谁?江彬?你们怎么认得他的,我记得你们不是一直待在安陆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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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殿下,嗯……我们两兄弟以及芸娘,香儿两女子,都是六七岁的时候来安陆的,是陆墀陆老爷救的我们,在这之前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是农家子,然后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流民,从通州那一片地界过来的。”
“六岁之前的事情?”
“是,当时刘瑾新死,刘六,刘七之乱江才生,我们原来那个村庄蒙受了大难,没吃没喝之下就成了流民,更早些时候的日子我也不怎么记得,就记得我们四个饿得快死的时候,家里人磕头如捣蒜,才给我们四个人求了一条活路出来,当时咱们四个人吃了陆老爷的麦饼粥,被赐了陆姓,而后就被抱到了京城,我阿爹阿娘他们,怕老爷会遇到贼人,就跟都没跟着,自己去寻活路去了。”
“我阿爷,把马头拽过来,引了一段路,然后就饿死了。”看着陆斌投递过来的目光,陆芸娘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再讲了。
“这和你们认识江彬有什么关系。”
诸侯宗只问完这一句话,猛然就发觉眼前的陆担,这个忠厚不多做声的男孩,不,男人,此刻眼睛发红,口中语气却异常平淡的讲述起来
“在京城生活,约莫两个月吧,可能也没有两个月,姥爷为了开解我们这四个人的心绪,带着我们头一回逛了逛京城的街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我还讨要了一串糖葫芦呢,还分了我兄弟一半,然后在城门附近有一队军士,因为有功劳进城领赏,他们的枪头子上插着一个个人头,我在里面找到了……我爹,我叔。”
“当时那个带头耀武扬威的将军就是江彬。”
陆斌看着陆芸娘重新用冷漠包裹淋血而又颤抖的心,突然就明白了当年爷爷那一封信上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