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抓起几粒花生扔进嘴里,“那倒不用,这小子虽然只是通幽境,剑术却十分古怪,不招惹为妙。”
“这不就有人来试试深浅了嘛,我倒看看小府主揍了他,柳刀营会如何。”顾长歌笑道。
几片雪花飘落在徐图之横起的袖子上。
看着容貌普通,但男子一身气机紧绷,宛若一头蓄势待发的山中猎豹。
不是对手。
了叶子玉在心中暗暗估量后,便乐呵呵道,“老板娘为我预留了位置,她是我姨。”
语罢,王俏恰好端来最后一盘清蒸鲈鱼,看到酒肆外的叶子玉,便向他招了招手。
叶子玉招手回应。
徐图之见状立刻侧身让路,挠头道歉。
本以为有好戏可看的众人难免有些失落,继续排队等座。
“我那桌还有位置,不如一同小酌?”见此人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不排队而打抱不平,叶子玉反而对其生出了几分好感,邀请道。
徐图之有些诧异,但也爽快答应。
两个入座,端起温热黄酒磕碰一下,便一饮而尽。
“星垂府,徐图之,修行二十余载,夜玄境。”
“马头镇,叶子玉,修行一年半,通幽境。”
“星云宗,顾长歌,修行十余年,夜玄境。”
当叶子玉二人自我介绍时,一名不速之客落座。不顾二人嫌弃目光,神态自若的自我介绍道。
正是星云宗小公子顾长歌。
叶子玉二人异口同声,“滚。”
顾长歌不以为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夜光琉璃酒壶放在桌上,里面装着血红色的液体。
“血玉琼浆,星垂州难得一见的好酒,酒里加入了血玉果浆,能够拓展经脉,增加灵力储存,是【灵璧】才能买到的好东西。”徐图之眼前一亮,介绍道。
“灵璧是啥?”叶子玉一脸茫然。
“是金币之上的货币计量单位,用灵石所铸,初时是灵士修行、调养的辅助之物,但后来被广泛用于易物,久而久之便成了稳定货币,其中灵璧根据材质和灵力储存多寡又被分为三个层级,分别为灵翡、冰阳、乾玉,灵璧之间以千换算,如灵翡通体翠绿,一枚便为一千枚金币;冰阳通体金黄,一枚便为一千枚灵翡;而乾玉则只有少量存世,似秋日天空一般通透,一枚便是一千枚冰阳,一般是用来交易极为重要的灵兵或灵诀时,才会用到乾玉。”徐图之耐心解释道。
“那就喝完再滚。”叶子玉淡淡道。
奇怪的三人组合就这样在大雪纷飞的酒肆里,满酌慢饮。
期间叶子玉听二人讲了许多星垂州的奇闻轶事,自己也大概讲了些尸乱始末。
喝至尽兴,顾长歌又掏出一方由黄色玉石打造的烟盒,内里整整齐齐摆放着金色烟嘴的香烟。
金楼,是唐国数州最为畅销的顶级香烟,以口感绵柔、温纯着称,每每流出市面,都会被达官贵人扫荡一空,二十年来叶子玉也只抽过两次。
徐图之却露出不屑神情,“喝酒还能活络经脉、抵御风寒,于修行尚有一丝益处,香烟却是奢靡享乐之物,百害而无一利。”
顾长歌听后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有些尴尬。
而叶子玉淡定地抽上一根,呼出的白烟迅速散入飘雪之中,“徐兄,你说灵士修行最重什么?”
“自然在勤。”徐图之想也不想的答道。
叶子玉帮顾长歌点上一根,摇头道,“在念头、在意志,我曾听自家先生说过,只重勤恳,不重养意,顶多就是个夜玄巅峰,只有早早领悟自身修行真意,才是登天之基。”
再喝一口血玉琼浆,叶子玉只觉的浑身燥热,体内灵力都隐隐壮大了几分。
好东西!
徐图之若有所思,忽又转念一想,不对,这跟抽烟又有什么关系?
叶子玉继续道,“人活一世,总有挂怀,难免耽误修行进境,抽烟不仅能够排解压力,还能舒缓愁绪,于静心修行是不是事半功倍?”
徐图之一脸冷漠,“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你在胡说八道。”
叶子玉打趣道,“修行这件事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不准顾公子天天吃喝玩乐,有朝一日境界还要超过徐兄。”
顾长歌喷出一口酒,“叶子玉你莫害我,徐公子夜玄境多年,早已登峰造极,非我这种半吊子夜玄境可比。”
虽然贵为星云宗宗主幼子,但与星垂州小府主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更何况每年唐国宗门大比,最关键的一票可掌握在府主手上,重要性不言而喻。
徐图之看了眼顾长歌,两人以往素无交集,但既然同为星垂州首府同乡,他自然听过星云宗“鸽子”的名号,本以为这些泡在温柔乡里纨绔子弟都是些靠着灵石堆上来的纸蔑夜玄境,仔细看去,顾长歌灵力浑厚、气机旺盛,虽不及自己,但差距不大。
严肃点点头,徐图之看着顾长歌认真道,“有机会切磋一下。”
“是该好好切磋一下。”叶子玉笑眯眯应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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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玉,你大爷!”知道一旦被徐武痴盯上,不掉一层皮是无法脱身的,放弃抵抗的顾长歌深吸一口烟,仰天长叹。
鹅毛大雪已在酒肆外堆积起来,酒足饭饱,酒肆客人渐渐散去,突然一位身着华贵氅衣的白面小生带着一队侍从出现在酒肆。
白面小生似是不胜风寒,紧紧裹住氅衣,独自坐下,其余七名侍从均环抱长刀立于小生身后。
叶子玉看了一眼白面小生深陷的眼眶和塌陷的双颊,暗自想着,这是不是书上记载的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再环顾几名侍从,竟然有两名夜玄境和五名通幽境灵士!
乖乖,这小子可比徐小府主的排场大多了。
白面小生看着徐图之,阴恻恻道,“竟然与山野村夫同桌对饮,徐首府的独子连脸面都不要了?”
“我徐图之和谁喝酒,不用你个小白脸指手画脚。”徐图之淡道,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叶子玉微微诧异,顾长歌低声解释道,“他是临州琅琊州大将军最疼爱的小儿子许天宇,和我们这些整日游手好闲的纨绔不同,这小子心性狠辣冷血,坑杀过不少琅琊州百姓,都被他的父亲给掩盖了下去,在琅琊州也被称为许阎王,不过自幼患上寒血症,宫廷御医诊断他活不过三十岁,这也是他的父亲如此纵容他的根本原因。”
此时,王俏俏见场间气氛微妙,便主动问许天宇,“不知公子要些什么下酒菜?”
许天宇邪魅一笑,一巴掌狠狠打在王俏俏的屁股上,“乡野小镇能有什么下酒菜,不若拿你这徐娘半老的老板娘当做下酒菜?”
王俏俏面若寒霜,不发一语。
“既然肾不好,就别动手动脚,最后有心无力,岂不自找煎熬?”叶子玉朗声道。
许天宇狭长的丹凤眼轻轻眯起,吩咐侍从道,“拖下去,活埋了。”
“小将军,这是小镇之人。”侍从提醒道。
许天宇转头,死死盯着那名侍从,“我就不信柳刀营敢拿我怎么样,还是说你想和他一起被埋了?”
三名侍从持刀向叶子玉走来,徐图之欲起身却被叶子玉按住。
顾长歌轻轻按住刀柄,虽然叶子玉这小子剑术古怪,但绝不会是两名夜玄境的对手,对方虽然势大,但三人前一刻还在把酒言欢,若是叶子玉被拉出去埋了,岂不是打我鸽子的脸?
三名通幽境侍从呈合围之势向叶子玉靠拢,叶子玉右手轻轻一推,熊熊燃烧的火炉直接砸向居中侍从,侍从抽刀砍在火炉之上,碎瓦和炭火纷撒遮住三人视线。
待火炭落地,叶子玉已越过酒桌,来到三人身前,双拳齐出将两边的侍从击退,前人欲挥刀再砍,却被叶子玉欺身,一记膝撞,将他撞地倒飞而去,重重落地后昏死过去。
叶子玉轻轻挽起袖子,冲着许天宇勾勾手指,问道,“你是要怎么活埋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