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村人来说,杀死鼍龙,是解决了他们身边最切实的一个威胁,是除害。这样的事迹,甚至能写入县志,津津乐道,长久流传。
就像周处除三害,其中山上的老虎、水里的鳄鱼,皆为其一。可见村人对鳄鱼的畏惧和憎恶。
村民们的称赞犹如洪水,教杨信挠头不已;他倒不觉得自己作了多大好事,举手之劳而已,听不得这许多称赞。
就请村正叫人把鼍龙扒皮拆骨,肉分了村人;他自己只要了一块鳄鱼皮,就跑回家中去了。
鳄鱼肉没什么好吃的,还比不上野猪肉,河里随便捉条鱼,也比这玩意儿吃着爽利。
至于鳄鱼皮,既然正好杀了两只鳄鱼,杨信便起了心,琢磨着制一件皮甲。寻常桑麻织的衣物,实在不经穿,尤以决定三月后北上,必定翻山越岭,须得有一件结实的衣服,以免除对荆棘的敬畏。
不然像来时,一身衣服在山里被刮拉的都快散架,几乎不能遮蔽身体,那一个狼狈。
蔡琰正用鹅卵石铺地,见他抱着血淋淋鳄鱼皮回来,不禁道:“哪来一张鳞皮?”
杨信将皮丢在一旁,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方才溪边儿取石,两个鼍龙不长眼,竟来咬我。我自然不予它客气,俱是杀了,邻里这会儿还在河边分肉,我只取了一张皮来。”
说话间又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环首刀:“我得给它处理一下,想个法子制一件皮甲。”
又说:“小妹呢?”
蔡琰道:“方才王七哥家的小子过来找她玩耍,一并出去了。”
杨信了然。
王七家有个小子,比小妹稍小一岁,是个小萝卜头;小孩最易熟识,几天下来成了好玩伴,每每过来叫小妹出去玩。
杨信这里把鳄鱼皮展开,将一口环首刀,无厚入有间,刷刷几道刀光,皮内侧的油脂、碎肉尽被削了干净。
然后说道:“先晾起来风干几天。”
制作皮制品,不是说有一张皮就够;这皮是生皮,得作成熟皮,须得经过硝制、鞣制,很是要费些功夫。
蔡琰忍不住道:“你还会制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