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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争一口气神争一炷香,但她用不上争,她喘着这口气就行。
这会正懒洋洋躺在院子里榆树下的竹摇椅上,风一来树上的榆钱纷纷扬扬坠落,地上榆钱迎风打转,在院子的空地东一个圈西一个圆,没个固定落脚地。
伸手接住一个,榆树的种子外形圆薄如纸币故名榆钱,另有“吃榆钱可得余钱”说法,民间甚爱吃之。季家因这近期大落大起,错过吃榆钱的时节,榆钱串串准备迎风而飞。
手指捻了捻榆钱中间凸起的籽粒,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自随本心。微风中种子落地生根,本心则随遇而安,就这样吧,既来之则安之。
午后困顿,身体也提不起多大精神,睡眠乃养生上道,望舒用袖子遮住眼睛,在这暖阳树荫下继续小歇。
要在平时,眼里见不着一点脏乱的夏嚒嚒准是带着女儿桃桃拿着扫帚和簸箕三下两下一扫而光,顺带让桃桃上树用力摇晃,清理一批,能得院子两天干净。
今儿嘛,手里麻利地将浅红色丝线进行劈线卸劲,一会看着院子,一会盯着丝线,脸上的笑意忍不住溢出来,叨叨地对着季娘子轻声道:“舒舒愈发见好了,脸色天天可见红润起来,以后将养着,养个肉包子脸才好!”
东厢房是季娘子的绣房小作坊,说是作坊,也就她和夏嚒嚒两勤快麻利人。此刻扎着头巾,一身男人麻曲裾的夏嚒嚒正熟练地劈线,她身材高大,力气惊人,常做男子打扮,宽大的曲裾袍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平时劈柴挑水出门采买,空时在绣房做些劈线上绷子纫针的杂活,绣些简单样式,收纳整理绣品,出门交货收钱,是家里的得力管事。
主要的精致绣活由季娘子来,飞针走线,各色丝线纵横交错,花样百出,一手闺中绝技的缝补及刺绣功夫,外行人光是看着眼花缭乱,想要观摩学个手艺,没个言传身教可不成事。
听了夏嚒嚒的话,季娘子手上不停,朝窗外飞了视线又收回,“舒舒好了,我这心才算踏实了!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