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反抗赵景阳——这与丘山不一样。
被丘山拘禁,是因为她那时候还小,力量尚未成长起来;她如今力量成长起来,已不惧丘山,若是搏杀,隐隐可能超过丘山。
可赵景阳的力量,绝非丘山所能比拟;萤虫比之皓月。
是绝对无法反抗的。
赵景阳不必用铁链、小屋来拘禁她,在景园,她进出自由;铁链和小屋,只能拘禁她的身体;但强大的力量,却能够拘禁她的心。
去见邵琰宽,是征求了赵景阳的意见的。
如果赵景阳不同意,她便不敢。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真实的邵琰宽——看到他的孱弱,工厂陷入困境,他却无能为力;看到他的薄情,家中妻子病重,却流连于酒色之中。
于是便有了怅然。
「我以为他是完美的。」
她说:「可现在才发现,他只是芸芸众生之中,很普通的一个。」
说:「我感激他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感谢他教我识字。」
但当初那种特殊的感情,却在赵景阳强大力量的束缚之中,在见过了邵琰宽的本质之后,烟消云散。
「但是...」
实际上,已被赵景阳强行夺了身子的她,本就已经没有回头路。
「我仍然想报答他。」
赵景阳笑着道:「他既于你有恩,报答理所当然。」
说:「你因丘山的拘禁,心怀怨愤却又如一张白纸;因此在见到丘山之外的另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对你比丘山稍好一丁点,你便铭记于心。是白纸上的第一笔。」
这就是司藤执着于邵琰宽的根本原因。
「你需要多读书,多走走看看。」赵景阳道:「上海滩这么大,什么光怪陆离的事都会发生。你就会知道,邵琰宽果然是芸芸众生里极寻常的一个,他一点都不完美。」
便说:「你去找明镜,让她予邵琰宽的公司一些政策上的支持。使他工厂起死回生,便是你的报答。」
司藤嗯了一声。
赵景阳又说:「至于丘山。」
他眼睛眯了眯:「要我帮你杀他,还是你自己去杀他?」
司藤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我想亲手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