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火神庙,没找着程廷华。问了眼镜店的伙计,说是前天出京,往河北什么地方去与什么人会面去了。
陆恒没法子,只好让伙计带一句话,告知若程廷华回来,送个信到平康坊来。
离了火神庙,陆恒直奔白云观。
高峒元百无聊赖——他觉得他失宠了。陆恒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拿着本道经翻来覆去,也不知看进了几个字儿。
“师叔挺悠闲。”
陆恒拱拱手道。
高峒元丢下道经,脸色多了些光彩,道:“你来啦。”
陆恒笑道:“我看师叔心情不大舒泰?”
高峒元道:“是不大舒泰。我觉着这段时间太后在疏远我...昨儿听说太后被哪个天杀的贼人刺伤,我入宫去看她,却连慈宁宫的大门都没让进。”
天杀的就在面前呢。
陆恒笑道:“这事我也听说了。”
道:“不知谁这么大胆子...按说太后护卫森严,怎还被人刺伤?”
他全似是忘了自己是刺客。
高峒元摇头道:“我也不知...刺客听说是藏在颐和园,太后去颐和园养心,便暴起发难。太后一时不查,才被刺伤。”
又哀叹一声:“太后不让我进慈宁宫,是不信任我呀。唉,唉,以前我门庭若市,可昨日我没进的去慈宁宫,消息一传开,人家看我的眼神都不同了。”
陆恒安慰道:“所谓伴君如伴虎,太后执掌朝政威严赫赫,师叔一直在她身边万一说错了话,有个闪失,也是大大不妙。我看师叔不如趁此机会,了断了这个,安心在白云观好生修道。”
高峒元叹息道:“我不甘心啊。习惯了前呼后拥,教我冷冷清清修道,我放不下。”
陆恒暗暗摇头。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高峒元是陷进去了。
便不再多说——之前那句,大抵是看在从他口中得到的那些消息的份上。既然他自己不愿意出来,陆恒何以勉强他?
说了几句,跟他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