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终,范祖荫还是泄了气,妥协道:“唉,这次算我西溪范氏栽到你琅琊王氏手中了!说吧,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范家?”
老朝奉得意的一笑,从袖子里,又抽出一张崭新的契约,放到范祖荫面前,介绍道:“只要范总商,在这张契约上签下名字,范家欠汇通钱庄的一百万两贷款,不但可以一笔勾销,而且,我们还会给你一百万两银子,当作补偿。”
范祖荫拿起契约一看,只感觉所有的精气神被抽走了十分之九,瞬间老了二十岁,双手颤抖着说道:“我范家,世代簪缨,这官盐总商的铁杆庄稼,在我这一代,就要拱手送出去啦?从此,我们范家,从地主,就变成佃农啦?”
“哎,范家主,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你签了此契约,你范家,依旧不失为富家翁嘛。总比全家都被砍了脑袋,断了你范家的香火好吧?快签!”
老朝奉在说到最后之时,态度骤变,语气变得满是威胁之意。
“唉……”
范祖荫含泪签署了,将盐引,永久转让给汇通钱庄的契约。
虽然按照大周律法,官盐总商的身份,是不允许转让的。如果双方都是普通人,即便签署完了,拿到衙门去打官司,官府依然会判契约无效。
但,律法的解释权在官员手中,户部、礼部,都是琅琊王氏的家奴。论法,论理,这份契约,都会生效。
范祖荫除了老老实实地,收下一百万两银子的补偿款以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老朝奉心满意足地,将契约上的字迹吹干,大摇大摆离开了范府。
一个时辰后,老朝奉来到献王府外,将契约,恭恭敬敬地交给了坐在门房之内的丫鬟。
丫鬟又拿着契约,一路来到了谢道韫的别院。
“嗯。放那儿吧。”
谢道韫惬意地坐在,大柳树下的藤椅上,端着一个碧玉小茶杯,朝着茶几上,已经叠了很厚的一沓契约,扬了扬下巴。
献王柴泓,跟其他下人一样,也站在别院之内,没有落坐。只不过站的位置,相对于其他的丫鬟而言,距离谢道韫比较近。
“老师,照这个速度吞并下去,咱们琅琊王氏,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将整个大周的所有世家大族,都收入麾下啦!”柴泓的语气中,满是敬佩之意。
谢道韫喝干了杯中茶,将小茶杯放到茶几上,眼皮都不抬一下,满是嫌弃的语气,对柴泓说道:“你身为堂堂的七珠亲王,家族里的事儿,一点儿帮不上忙,为师的院子里,难道还缺人倒茶吗?”
柴泓一看谢道韫的茶杯底儿,刚接触到茶几上,就赶紧上前,端起茶壶,蓄满了七分茶水,卑微道:“泓儿有负老师栽培,只有为老师斟茶倒水,略尽孝道。”
“呵,就你这点儿城府,距离靖安王差远了,就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啦。你知道的,我有厌蠢症,见了太愚蠢的行为,会恶心想吐的。你今天为何而来,当我不知道?”
谢道韫冷哼一声,嫌弃道。
不过,谢道韫虽然言语尖酸又犀利,但还是再次端起了柴泓给她倒的茶水。
这个细节,也落入了柴泓的眼里,柴泓赶紧跪下,拱手说道:“老师救命啊!家主这次是真的发火了,特意写了一封信送入宫里,怒斥本王的母后愚蠢。”
“泓儿听说,八舅在外宅,有一名私生女,年纪与泓儿相仿,不知是泓儿的表姐,还是表妹,长得楚楚动人,天生媚骨,又精通琴棋书画,聪明伶俐。”
“听说,家主有意借着父皇秋猎的契机,将此女化妆成民女,献给父皇。然后,动用琅琊王氏在朝内的势力,帮她争宠上位,取代本王母后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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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也知道,本王的母后,从来就不得圣心,再加上,身为皇后,几十年来,协理六宫,树敌无数。一旦失去家族的支持,那明枪暗箭,必会纷至沓来,本王的母后,便危矣了啊!”
谢道韫轻蔑一笑,明知故问道:“哦?家主好端端的,对皇后娘娘发什么火?不会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家族的事儿了吧?”
柴泓一脸为难地承认道:“呃……也不算吧。就是前一阵,母后去辛者库,跟宁贵人聊了聊天儿,好巧不巧,那天父皇刚好恩准柴安,进后宫探亲,被柴安撞见了,双方发生了一点儿小误会。”
谢道韫直接被气笑了。
“小误会,呵呵!好一个小误会!你知不知道,为师布的这场,吞并所有世家的大局,已经调动了王氏和谢氏,所有能调动的人力、物力、财力,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都有可能,千年道行一朝丧?”
“皇后那个蠢女人,竟然给我闹什么,小误会?那是不是,要将柴安宰了,才算大误会?然后,你负责去世家大族要银子?你能要出个屁来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柴泓一脸欲哭无泪的委屈表情,说道:“老师,此事都怪泓儿,是泓儿出于幼稚的嫉妒心,在跟母后通信时,说了几句柴安的坏话。母后为了替泓儿出气,才去找宁弗的麻烦的。”
“泓儿和母后都知错了,求老师,跟家主美言几句,就别将八房的那野种,往宫里送啦。毕竟,现在家族正在吞并诸多世家的关键时刻,分出资源去扶持秀女,于大局无利。”
谢道韫听到此处,才微微点头,抬眼看向柴泓道:“嗯,知道拿家族利益说事儿了,还算你有点儿长进。”
“其实,关于要往宫里,再送一个女孩的事儿,家主以前就跟我聊起过。毕竟,咱们这位陛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