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娆还没说话,赵士程就抢先搭茬了。
然而,话刚说出口,赵士程就感到背后有一股森森凉意,回头一看,只见身穿一袭红妆的白玉珠,双眼如同要吃人一样,紧紧地侧目瞥着赵士程。
“白女侠,你别误会,本世子不是针对你。”赵士程尴尬地笑了笑,发现,现找补,也没于事无补了,只好把无奈地嘴闭上了。
……
中午,吃过午餐。
柴安与杨玉娆,一起来到了西山锐健营的辕门之外。
时间一分一秒,临近未时。
河面之上,升腾起了白茫茫的雾气。
未时相当于中午十四点,这个时候,正式阳光充足之时。在这个时间段,能够河面起雾,显然是人为的。
眼看就要到未时了,却迟迟没见有生人身影,往辕门这边走。
“军旗之巅?”
柴安抬头,看向矗立在辕门外,高高地旗杆上,飘扬的大周军旗,显然是不能站人的。
顺着军旗的影子,一直延伸到了河边。
因为水面上的白雾,使得未时阳光,通过旗杆,投射而下的影子,产生的丁达尔效应,非常笔直而聚焦的,指向了河边的一艘小船上。
柴安和杨玉娆,来到河边船前。
“船家,可在?靖安王柴安,来也。”柴安对着小船的船篷里面朗声问道。
一个身影,从船篷之内走了出来,对柴安抱拳道:“参见王爷殿下,请上船。卑职,带您去见寨主。”
“是你?”
柴安一看这个人,也不由得露出了惊讶地目光。
“连你这个敢死队队长都被策反了,怪不得西山锐健营和丰台大营的军队,被九尧山的水匪,打得节节败退啊,史泰宾。”
“卑职惭愧。”
史泰宾得意地一笑,很明显,虽然嘴上自称惭愧,但其实并不惭愧,反而还很沾沾自喜。
柴安和杨玉娆,走上小船。
史泰宾荡起双桨,驶入了越发浓密的雾气之中。
“是史队长,将白玉珠被本王所擒的事儿,通知给公孙昭的吧?”柴安坐在船头,很是轻松淡然地语气问道。
“不是。负责向山寨方面传递信息的另有其人。西山锐健营和丰台大营的军士中,有很多都在为九尧山做事儿。只不过,我们之间,互相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罢了。”史泰宾否认道。
“世人,多是想洗白上岸的,像你这样,都混到队长了,还自甘堕落,去帮着水匪做事儿的,倒是不多见哈?”
“殿下,是想问卑职,为什么背叛朝廷吗?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卑职,以及军营中的大多数兄弟,都是灵州本地人。我们深爱我们的家乡,我们还有良心,我们血管里流淌的血液,还是热的。”
史泰宾语气变得有些激动,显然是对大周朝廷,有诸多不满。
“唉。”柴安没有出言反驳史泰宾,只是暗自叹了一口气。
每朝每代,周而复始,永远是,反贼先细数当朝腐败,承诺自己造反成功了,就让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忽悠热血青年替反贼卖命。然后,等热血青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反贼黄袍加身,坐上龙椅。
最后,反贼的二代三代,继续趴在天下老百姓的身上吸血吃肉,各种特权,各种作威作福,除了换个皇帝以外,不会有任何变化。
所有百姓,都当人了,谁当牛马啊?总要有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人,要当牛马的。只要还有皇权在,造反,只是换一批人当牛马而已,并不能消灭牛马。
四分之一个时辰之后。
柴安看到,河面上,出现了一艘,比自己所乘坐的船,大三倍左右的木船,从白雾之中迎面驶来。
两艘船相接,从大船一方,倾斜过来一块木板,可以让柴安、杨玉娆走上船去。
小主,
大船的甲板之上,也只有三个人。
一名是负责摇橹的船夫,一名是一个身形枯槁的白胡子老头儿,还有一名,是身穿黑色短袖,毛寸头型的青年男子。
寸头男子,率先抱拳拱手道:“靖安王殿下,在下公孙昭。没想到你有如此胆识,身为天潢贵胄,万金之躯,只带了福晋一人,就敢来赴约。”
“墨侠在江湖上,名气响当当。跟你相比,本王的名声,可差得太远了。如果,本王因为赴约,而丢了性命,那本王可是赚大啦!本王唯一没想到的是,在西山锐健营,这种糙老爷们扎堆儿的地方,居然,还会有人,会一手好丹青。”
柴安和杨玉娆,都是平生第一次到灵州,以前也跟墨家之人,没有什么瓜葛。公孙昭居然能一下子,就认出杨玉娆。显然是在军中,替九尧山传递消息的奸细,除了文字以外,还画了自己和杨玉娆的画像,传递给了九尧山方面。
琴棋书画,属于中产及以上的家庭,才能培养的爱好。而,当兵吃粮,是属于底层百姓的谋生手段。柴安单凭“会画画”这一条线索,就可以大大的缩小排查军中奸细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