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呢？大家都还活着吗？”

樊英点头：“活着呢，都还活着呢。伤的最重的是你身边那个小魏，但他昨日也醒了。还有沈大侠，他断了一条腿，但也没事。大家都在……”

樊英默默咽下了后半句：“大家都在，只有你不在。”

“好，挺好的。”

杨淑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她掰着手指算了算，道：

“我大概还有八九天就要行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去，但我建议你别去。还有，就我犯的这罪，朝廷大概是不会允许你们给我收尸的，你也不要太强求。”

她没说的是，就算朝廷同意众人给她收尸，她自己也不愿意。就像据他所知，墨天浩早些年就给自己在方梓和一家的坟墓对面的山头定了一块地，遥遥相望，却又永不能入祖坟一样。这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人，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极“生前不进家门，死后不入祖坟。”这句话杨淑也奉行。

“你在说什么呀？我？”

樊英很着急，可杨淑比他还着急。

“你先听我说完。等你们回去之后，去古家武馆坐坐，我在那儿留了些东西给你们。”

“你……”

樊英只说了一个字，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能紧紧的握着杨淑的手，脸上全是泪。

“小舅，别哭，我告诉你个秘密吧。肖庆岚为了控制我，给我中了蛊。如果我不死在几天后，可能某天就会生不如死，挣扎几天后再凄惨的死去。斩立决，就是我最好的结局。所以不要难过，这样就很好。”

本来这些她是不想说的，但也许樊英知道了这些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什么？”

樊英张大了嘴巴，又心疼，又无奈。

“淑儿……”

“好了，别这样。最少现在我们还能在这里说说话，你应该开心啊。”杨淑笑着说。

“是，我应该开心。”

樊英听后，含着泪点头，哪怕笑容难看，他仍然在笑。

两人又说了些话，没什么重要的内容，就像是最普通的舅甥谈话那样

又过了一会儿，墨天浩从外面缓缓而来。

“时间到了，樊二爷请回吧。”

“淑儿。”

樊英仍然握着杨淑的手，恋恋不舍的不想放开。

“小舅，别让银副指挥使为难。”

杨淑笑着说，然后用力抽开了手。

樊英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后，伸手抹了把脸，许久后终于还是转向了墨天浩。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