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衡道:“我只是借功法看一下,又没说伤你性命,沧掌门何出此言?”
沧海道:“罗爷有所不知,我师父给我功法的时候,只在我脑子里打下了印记,却不曾有书柬遗留。这功法都藏在我的脑子里,我若借给了你,岂不是连脑袋也要一起借过去吗?罗爷见多识广,不知有什么法子在砍掉我脑袋后,却不至于伤我性命?”
罗衡道:“既然你记在心里,那就更好办了。我把纸笔拿来,你当场写下即可。”
沧海摇头道:“不好办。”
罗衡道:“什么意思?”
沧海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写。”
罗衡皱眉道:“我劝沧掌门还是别耍什么滑头的好。一会儿说功法在你脑子里,一会儿又说不知道该怎样写。事到如今,贪图口舌之快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沧海道:“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罗衡道:“你当真不肯写?”
沧海道:“不是我不肯写,而是就算我肯写也写不出来。”
罗衡不说话了,沉默了良久,才道:“沧掌门还是好好想想吧。”说完转身走了。
铁室里复没黑暗。沧海心道:“这厮把我关在这里,不知道要多久?”转念又想:“我写不出奥义给他,过几天他恼羞成怒,定是把我杀了,还用得着关吗?在这小小的舟山镇,除了府衙大人,只怕也没别人有能力从罗家的地牢救我出去。府衙大人与我素不相识,当然是不用想了。何况罗家在舟山称王称霸这么多年,府衙大人都不干涉,估计也是一丘之貉。至于高配雨,以他那贪生怕死的德性,我死在罗衡手中的消息一传出去,刚刚创立的沧水派怕是立马又得改换门庭了吧。”
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自己死了不打紧,但独留父亲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彼情彼景,思之不胜悲凉。
又不知过了多久,本以为罗衡多少会送点吃的,谁知一直不见有人进来。沧海虽然初窥修炼门径,但还没到辟谷的层面,因此肚子倒也有些饿了。
沧海想起以前家里断粮,父亲以画代食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忖道:“老爸那时候吃得煞有介事,难道画里真的能吃出味道来吗?”
死般的寂静中,肚皮咕噜噜的叫唤声实在是令人烦闷,当下沧海学起父亲画饼充饥的本事,他手足被拷,画不行画,便闭目不断去幻想自己面前正摆着一桌山珍海味,左手抓着肉,右手拿着酒,食之不尽,大快朵颐。
正在意海里大吃大喝,突然传来嗒的一声轻响。
依稀是脚踩瓦面的声音。罗府里巡卫众多,屋顶上安排了哨兵也实属正常。沧海也不在意,只管沉浸在美食的幻想里。过了大约五分钟,突然脑子一个激灵,想道:“不对。这铁室深藏于地底,密不透风,离地面不知道有多远,何况是屋顶。”当下对着铁门方向问道:“谁在外面?”
杳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