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心想:“难怪看她的手法有些眼熟,原来是道长的徒弟。”拱手道:“原来掌柜也是天玑先生门下,失敬了。”
饭馆掌柜微微一愕,摇头道:“不不不,老朽就是一个做小生意的,可没那个福气拜在天玑门下。”
沧海道:“我听着你们不是叫她做大师姐么,怎地却不是天玑门下?”
饭馆掌柜又笑了起来,道:“不止我这么叫,皇城里的其他人也都这么叫,跟是不是天玑门下可没有半分关系。”
沧海一副迷茫的样子。
饭馆掌柜道:“子汝大师姐哪,其实不是大师姐,而是天玑先生所收的关门弟子,是他众多门生中的小师妹。”
沧海奇道:“既是小师妹,怎么又叫大师姐,这不是乱套了么?”
这么一问,就连店里的伙计也乐了起来。饭馆掌柜笑道:“乱套了又能怎地?别人叫她小师妹,她打滚耍皮不干哪,非要做大师姐不做小师妹,说天玑先生偏心,对她不公,一进门就要做最小的被人欺负。其实天玑门的人待她最疼惜,谁会欺负她了?但她不管,缠着她师父要师姐的名号,天玑先生不理她,她就天天去师兄师姐们面前唠叨,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后来她师兄师姐们烦了,拗不过她,只好顺着她的意叫她大师姐啦。”
沧海莞尔道:“这倒是有趣。只是你们为何也叫她做大师姐?”
饭馆掌柜道:“这不是为了巩固她大师姐的名号么。她生怕师兄师姐们反口,便想出一个众口铄金的法子,每天到处闲逛,见人就称自己是天玑门的大师姐。时间久了,还真给她赖上了,皇城里的人一见都只知她是大师姐。原本这只是天玑门内部的事情,这样一来,闹得整个皇城都知道啦。天玑门的人一提起这事就苦笑叹息,却又拿她没法子。”
沧海道:“我方才见她,却不像是那么胡闹的人。”
饭馆掌柜道:“天玑门中她虽然最小,但天资聪颖,学到的都是她师父的真本事。每每替人摸骨看相,画符消灾,既不收钱,也不欺人,给街坊邻居们帮的忙多着呢。就连东王都说,这子汝大师姐是上天派来的精灵化身,她去了谁的家谁的店,谁就能得到一年的好运气。”
沧海道:“东王?”
饭馆掌柜道:“就是咱们东城的王啊。不过那种层次的事情就不是我能说的啦,你在皇城待久了,自然就会知道。”
沧海道:“嗯,原来如此。难怪你们店要留着位子给大师姐呢。”
饭馆掌柜一听他也随乡入俗叫起了大师姐,咧嘴笑道:“可不是么。咱们这一路过去,几乎每家店都给她留了空位,就等着她进门讨彩头。”
这时店里又进来了不少客人,饭馆掌柜便撇下沧海招呼人去了。沧海另外打包了些酒菜,顺原路返回住宿的客栈。
这“平安客栈”共四层,周合给他们订的是最好的上房,在顶层,一打开窗就能看见外面街道的景象。沧百重吃着打包回来的酒菜,不住口称赞皇城厨子的手艺,又问起街上的景况。沧海把街上的所见所闻详详细细地跟他叙述,末了道:“我看外面的人有不少气度不凡,皇城里果然是高手云集。但愿周前辈能寻得神医,将你的手脚治好,也不枉此行了。”
沧百重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二十年都这样过来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无所谓了,顺其自然罢,能吃能喝就好。”
沧海在榻上摊了一会儿,忽然道:“老爸,你知道什么是天锁之命吗?”
沧百重愣了一下,道:“什么命?”
沧海道:“天锁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