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涟点了点头,道:“恭喜你,以后你可以姓王了。待三天后名正言顺,南城濯家自当登门贺喜。”
樊睿施了一礼,道:“多谢南王。”又朝吴啸傲、范步燃道:“多谢东王,西王。”
两人微一颔首,以作回礼。随即三王提气飞行,望南而归,转眼消失在天边。
樊睿望着皇城方向,默默无语。濯风道:“睿兄,一起走吗?”
樊睿微微摇头,道:“我还想在修罗岛上走走。”
濯风道:“那我们先行告辞。”当下领着沧海一众人下山去。
下得飞皇山来,沧海回头仰望,远远地见樊睿仍立在山顶一动不动,心中疑窦丛生,于是悄悄去问子汝,子汝却脸露不快,也不知她听没听清楚,只顾着在跟范生天、吴曲聊天斗嘴。沧海自觉没趣,只索罢了。
路上又偶然遇到甄乐寅,双方只打了个照面,甄乐寅便急忙掉头,转身隐没在一堆乱石后面,想是挑了另外一个方向走。子汝撇嘴道:“嘁,瞧这人心虚的。”
但现在大会已经结束,倒也不便再寻他的晦气。如今路上既无争斗,又无任务,众人归心似箭,循着大路提气急奔,不消一天,皇城便已赫然在目。众人在修罗岛风餐露宿多日,身疲心乏,此时重见皇城,都欢呼起来,然后各走各路,分别归巢。
参加大会之人,脚程有快有慢。却说甄乐寅远离大路而行,不知为何,越走越是疲累,等他回到皇城,已近深夜时分,宵夜时间都过了。街上人迹丁零,万般寂静中,只听得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甄乐寅心里又惊又惶,不知自己这般疲累从何而来。修罗岛上的试炼虽难虽苦,但修炼之人,修的乃是一个气字,到了他们这个阶段,肉体上的酸胀只消将气息运转几个周天,便能恢复如初。所以身体上的劳累几乎是不存在的。然而这一路归途,双脚如同灌了铅似的,一步比一步沉重,感觉背上驮着一座山,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回到宿处,甄乐寅双脚酸软打颤,都快要走不动了,头坠身沉,颈部发紧,只顾着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几欲晕厥过去,心中骇道:“我……我这是怎么了,这快要死掉的感觉,莫不是中了暗毒么?”
双手乱抓,忽然哐啷一声,面前木架上的镜子侧倒下来。迷糊中霎了一眼,猛见镜子里自己的颈部似乎有一只手从后面伸出,这一惊非同小可,回手打去,却觉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以为是眼睛一时花了,再朝镜里看去,只见那只手仍扼在自己脖子之间,真真切切,并非幻觉,但无论自己怎么摸都摸不到,恐怖之极。甄乐寅顿时毛骨悚然,大叫道:“你……你是谁?”
镜中,一张蓬头散发的脸慢慢慢慢地从他脑后显现出来。看着那张脸,甄乐寅心胆俱裂,喉咙里勉强挤出几个字道:“你……你……”
但觉那手越收越紧,呼吸接济不上,眼前发黑,终于渐渐地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