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道:“对,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沧百重恍然大悟:“难怪他要指定你去,原来是为此。是他的话,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沧海高兴了一会儿,突然又发起愁来,道:“就算我们推测的都是对的,可仍改变不了我去送死的现实啊。”
沧百重道:“那位天玑先生道行高深,既推你前去,想必是有所准备,当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你的小命丢掉。”
沧海道:“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不大得劲儿。”
沧百重正色道:“这等人物行事,必有重大缘由。若只是为了消遣,别人也看不上你。那人间炼狱要是真的与国家兴亡有关,你我匹夫又岂能贪生怕死,独善其身?”
沧海见父亲隐有生气之意,便不敢再说。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两天,沧海仿佛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在沧百重身边。打扫屋子,裁花剪草,煮饭做菜,样样亲自下手。晚上打水给沧百重洗脚,一边洗一边流泪。沧百重欲待斥责两句,话到嘴边,终究不忍心,便随他哭去。一双脚洗下来,也不知道洗的是水还是泪水。睡觉的时候,还像小时候一样跟他挤在了一起。沧百重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儿子的睡脸,心里愧疚,想道:“这孩子打小缺乏母爱,也苦了他了。”
这两天子汝来过几次,见沧海一直不停地忙前忙后,想要帮忙,还被他拒在了一边。没办法,便陪着沧百重。
聊天。要去黑暗森林的事情,父子俩自然绝口不提。有时候沧百重看看儿子,又看看子汝,颇觉惆怅,唯有摇头叹气。
终于到了临近出发的时候,子汝陪父子俩吃过晚饭,沧百重便让沧海送她回去。一路上沧海闷闷不乐,数次欲言又止。子汝倒似不怎么在意,问道:“你是不是准备要去什么地方啦?”
沧海支支吾吾地道:“啊?是……是的。”
子汝笑道:“我见你房间里包裹都收拾好啦,因此知道。”
沧海道:“嗯。”继而叹了口气,道:“你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