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阳光的时候,荒芜苔原上的每一根野草都被冻成了坚硬锋利的蒺藜钩刺,在凌乱风中的窸窣作响逐渐汇聚成凌汛开江一般的震撼咆哮。
“吵死了”因睡姿不能张牙舞爪的厉蕾丝张牙舞爪的抱怨起来,眼睛半睁半闭的说:“每天晚上都这个鸟样老娘怎么睡得着,李沧,干脆你把我打晕吧!”
“你消停点!”李沧把这娘们的脚塞回皮褥子底下,一顿察言观色,“唔,看起来果然是精神了不少啊,可惜我的‘人参养荣丸’只剩下最后一丸了,剩下都在宝可梦球和巫术袋里面。”
“啥人参养荣丸?”
“拿异化野山参当主材制作的十全大补丸,借用个好听的名字不是理所当然?”
老王一阵无语,所以说您这起名困难症和葛朗台综合征已经发展到连药品名都需要嫖、窃别人的地步了吗?
相比于大雷子,没心没肺的秦蓁蓁小呼噜噗噜噗噜的,索栀绘睡得也很香甜,这几天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熬到了极限,她太累了,陡然放松下来一秒入睡倒也正常。
蓦地,李沧从仨人身上收回目光:“你先守着,我去——”
老王不动声色:“放水啊?”
“嗯。”
索栀绘选的这座地质碎片面积不大,像是通辽从中间被斩“丁”截铁一样的形状,只有两段与周围的地质碎片相连,最重要的是,她建立临时营地的半山峭壁顶端,有着大量积冰积雪,很容易取得水源。
地质碎片边沿,冻土呈放射状龟裂出一个大坑,细碎的纯白火焰在坑底燃烧,那是小骷骨魔自爆的痕迹。
噗!
一篷鲜血自李沧胸口飙出,尖锐的、满布棘刺的骨刺裹挟着可怖的脏器碎片与碎骨,喷成了一道猩红瀑布。
李沧反手握住刺穿胸口的棘刺,使其卡在胸肋与手掌之间,就这么短短一瞬间,大魔杖已经在二者背后爆出一串令人牙酸的炸响,很难想象,这玩意居然在第三条线依然能够保有躲避嗜血钙质吮吸双重锚定的能力。
它的体表浮动着大量量窸窣作响的粒子状骨质物,不停变幻组合出各种形态,就像一副活的甲胄、一座有生命的武器库,如果不是大魔杖和反伤带来的全部都是丝毫不讲道理的触及生命本源的真实伤害,普通的外伤对它来说恐怕不值一提。
当李沧在地质碎片狭长的一端站定时,刚好能够看到冰盖隐约映出的一点火光,很不明显,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那里有人的话,李沧估计会认为是星光或者极昼的阳光折射。
“啵~”
“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
李沧伸手从骷髅架子胸腔的心脏部位大量骨质纤维与血管筋络所攀缠成的倒金字塔形结构上摘下一枚晶体,随意的就像摘了个黄瓜西红柿似的,晶体翠绿如宝石,但它的周围却弥散着纯白的骨质粒子状辉光,宛如星河流转,迷离动人。
活脱脱有一种大白天见到鬼而且这只鬼还在当街吃屎的抽象。
带魔法师阁下人都麻了。
“呦呵!成形的生命核心?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长在骨头上?”
一声轻响,仅有原始样株一半高度、像水面上慢动作溅起的水滴和涟漪一般的焚风轻描淡写的在怪形尸态脚下炸开,残留着大量血肉筋络的碎片黏液随着余烬一道泼洒出去,将方圆十米内的地表侵蚀得斑驳且肮脏。
“可惜,仅仅这么点距离应该已经是你演化的极限了吧?”
说一千道一万,哪儿有人会主动进化一个弱点出来的,活拧歪了?
但是偏偏这玩意现在就被李沧捏在手里,随着核心离体,尸态生命的躯壳迅速枯朽衰败,走向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异化生命生命核心的存在、转移方式一直都是个迷,难缠得简直timi像是以量子态同时存在并散布在每一寸肌体结构中,异化结晶就已经相当罕见,像这种明晃晃摆在脸上的结晶状生命核心就更是不可思议。
“唔,知道吗,如果这些钙质离子还是骨质粒子什么的可以长距脱离身体存在的话,你作为素材的存在价值将以指数攀升,属于在磨坊里都能住单间的那种level”
大概这种情绪应该理所当然的被称之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吧,他总感觉自己的脊椎骨1.0,脊椎骨2.0和脊椎骨2.5某种程度上都肩负着同根同源的抽象美,搞不好真的有可能被人抽出来用来物理鞭策自己啊,不过话说那这玩意应该算是同室操戈呢,还是戮力同心呢,反伤到底算timi谁的?
让尸态生命敞开心扉的同时,李沧自己也是好一阵脑洞大开。
李沧呲牙咧嘴的把锥型的倒刺骨枪从正面扯离胸口,回头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头脊椎被大魔杖挑断、胸腔被反伤炸豁的近似于人形态的尸态异化生命。
它们是骨妹的衣服,随时都要穿,常年被骨妹揣在三次元裙摆里的骷骨魔掏出来用用甚至比李沧从大魔杖里召唤骨妹本身还要容易几分,小家伙虽然笨笨卡卡没啥智慧的样子,但怎么说也是百c强者,一手断步走A掉帧身法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同赴黄泉的自爆主打的是一个平等的蔑视一切生命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