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队渔民中两个上了岁数的花白头发的男子带着四个年轻男子一共六人,均是面容淳朴,皮肤黝黑粗壮。

当先一人看起来是年纪最长的,明显带着警惕,上前弯腰询问:“你怎么了?有事儿慢慢说。”

“我、我是经商的,遭遇了盗匪……”周敞从地上爬起来,为防万一也是急中生智临时编了个谎,喘着粗气,“船翻……船翻流落这里……,刚才家仆又被水匪所伤,我、我的娘子也昏迷不醒,求求……求求你们,救命、救命……事后定有重谢……”

一听“水匪”二字,渔民们都勃然变色,紧张起来。

其中一个中年渔民就道:“按说这个时节,俺们这个地方就不应该有海盗。”

另一渔民也同意:“是啊,现在是休渔期,再说咱们这里可还在临东,都没有出越北,怎么敢有海盗上岸?”

倒是年纪最长的老者眼见周敞满手是血,整个人面色惨白虚弱,不似说谎,就回身与几人商量:“按说如此,可前方还在打仗,谁又能料到没有蜃国的贼子落了单,流窜过来。他一个人好像也受了伤,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应该不打紧。”

“谢谢、谢谢……”周敞连连作揖,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感谢,真说不出别的。

于是,周敞回身带路,一路踉跄回来。

带头的老者也是十分谨慎,跟着过来,先就去瞧了被周敞撞死在礁石上的黑衣水匪,然后才过来瞧躺在沙滩上的元亓和瘦猴。

周敞深怕不能取信于人,也是连连哀求:“我们真的是做生意的良人,请你们相信,若是不信,可以将这水匪的尸体抬去见官,我人就在这里,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娘子和仆从。”

说着话,又全身乱摸,除了怀中的合抱连枝玉佩还在,其余竟是身无长物,又一通摸到头顶,倒是玉冠还没掉落,就要伸手摘下:“这玉冠给你们,算是答谢,事后必定……”

老者抬手一拦:“不必,听你口音的确是我临国之人,只要不是蜃国的海贼流寇,我们这些住海边的赶上了,能救自然是要就救的。”

周敞直接哭出来:“谢谢、谢谢你们……”

随后,老者跟其余几人商量,回去找来门板,将元亓和瘦猴先抬回村里,一力承担,要将他们安置在自己家中。

同时,又分派人抬了黑衣水匪的尸体送去村里不知什么地方暂时停放,再让人去往县里上报的同时请个大夫过来。

周敞在旁人的帮助下将元亓和瘦猴分别抬上两块门板,元亓和瘦猴一番折腾虽然还有呼吸和脉搏,却无人转醒。

这让人更加焦急,又一路跟着老者走来,这才发现,原来距离沙滩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渔村,先前是她太绝望,慌乱中竟然一点儿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