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头的帘子微动,外头丫头来说二老爷来了,沈微慈微微一顿,将手上帕子放到月灯手上,还没起来,就有一道沉沉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沈微慈一转头,就看到父亲负着手,身后跟着一个婆子,正皱眉打量她的屋子。
屋子里的布置简陋,家具微微陈旧,虽说一应俱全,可比起沈昭昭那锦绣闺阁,差距是天壤之别。
这是他第一回来这儿,自从上回见过之后,就没来看过了,加上这些日子忙,几乎快忘了自己的这个女儿。
沈荣生叹息一声,目光落到站起来走近了沈微慈身上,那脸颊上的红印还未消退,眼眶微红,依稀带着残泪,却小心的看向他,不敢亲近的离着他三步的距离,微微垂着眼。
他从婆子那儿拿了一瓶药来,过去放在了沈微慈手上,又像是宽慰的开口:“今日的事情我知道是你委屈了,我后头也会训斥昭昭,她往后再不会如此了。”
沈微慈自然都应下,点点头,懂事的开口:“我知道二姐姐不是有意的,今日是我扫了兴,父亲也别怪二姐姐了。”
沈微慈越这么说,沈荣生就越觉得愧疚,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儿亏欠愈多,以至于受了委屈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一分,反而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的情绪。
或许为她找一门好亲事,的确是他唯一能补偿给她的。
他低头看着沈微慈:“我这些天已为了你选了几户人家,最终我选了忠毅伯爵府章家的二郎。”
“章家现在虽然如今在京城内门第稍没落了,但章家祖上出过宰辅,家风清正,家世清流,也家里殷实。”
“章家家主与我相识多年,也算知些根底,章家二郎治顺二十六年进的进士科,仪容不俗,且屋子里也没通房小妾,亦无其他风流韵事。”
“因他祖上荫蔽,又颇受皇帝器重,如今是中书省起居舍人,常伴圣上身侧,将来前程无量。”
“虽说年纪已过二十二,期间也有媒人上门,但他直至今年升至起居舍人才考虑婚事,算是你良配。”
“你是我的女儿,即便是庶出的,以侯府的门第和你才貌,这门亲事算不得十分艰难。”
“我已同章二郎的父亲说过此事,但章二郎意思是要先见过人,我也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