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底更难受,特别是知道沈微慈那夜里绣的花样不是为他之后,情绪几乎没控制住。
白天里刻意冷落她,偏又总是败下阵来。
沈微慈看着宋璋挺拔的背影渐渐远了,这才缓出一口气回去靠在贵妃榻上。
脚下的羊绒地毯柔软,旁边的鎏金青鸟含枝纱灯泛出雾蒙蒙的暖光。
月灯送来一盏茶去沈微慈面前:“夫人提提神吧。”
四溢的茶香叫沈微慈微微缓了神情,坐起来饮了一口。
这茶是君山银针,是宋璋喜喝的茶,听说是圣上御赐的,在沈微慈喝来的确是醒神的,但却分外的清苦。
旁边的王嬷嬷看着歪在大引枕上的沈微慈,虽是一头乌发一丝不苟,一身月白云锦衣也堆叠雅致,可那股子疏懒倦倦,叫她这婆子都看得移不开眼。
难怪世子爷一到夜里便缠人大半宿,这般疼爱,怀上身孕是迟早的事。
她又瞧着沈微慈半眯着的眼,和那垂下的白玉耳坠:“夫人这会儿该去老太太那儿问安了。”
沈微慈自然知道现在要去宋老太太那儿,她只是身子又软又倦,骨头散架似的微微疼,想靠着坐一会儿。
她看了眼外头微亮起的天色,让禾夏吩咐丫头准备着,又饮了口茶放在一边,这才撑身起来。
一路去到宋老太太那儿,正见着二夫人和三夫人陪在宋老太太身边的,还未出嫁的二姑娘三姑娘以及二房媳妇甄氏也在。
又看郑容锦坐在宋老太太身边,正在宋给老太太揉腿。
郑容锦见着沈微慈来了,朝着她笑了一下。
沈微慈对郑容锦回了个笑,这才朝着堂屋内的人一一问安。
宋老太太只淡淡嗯了一声,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人暗暗打量了沈微慈一番,暗道人真真是标致,这一番派头下来,谁说只是个庶出的。
郑容锦起身去沈微慈身边,拉着她去一旁坐下,又对着宋老太太笑道:“表嫂当真手巧,这些天即便没来您跟前,也还记得每日去厨房给您做道菜来。”
说着郑容锦看向沈微慈笑:“昨儿你送来的荷花鸡便清香开胃,我还说等你婚期过了,来找你学学手艺呢。”
沈微慈看郑容锦在严肃的宋老太太跟前做事说话十分自然,还能自己下来拉着她坐,也并不讲究规矩。
再看宋老太太看着郑容锦一脸笑意,便知是老太太跟前儿可心的亲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