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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行不在乎那些复杂的目光。
他神情漠然,静静注视着顾濯和林挽衣的背影,没有再说一个字。
然而随着他的目光遥隔十余丈落下,两人脚边的草失去了原有的嫩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霜色,乘着那一叶轻舟的湖水不再荡漾月色,因为凝结成冰。
夜风不息,寒意愈发森然。
小和尚看着霜草,微微眯起眼睛。
那位道门天女秀眉微蹙,不喜的很显然。
当这两位年轻一辈的翘楚隐约表态后,在场的好些人便也有了勇气,不再瑟瑟发抖宛如受了寒的鹌鹑。
唯独宋景纶脸色愈发来得难看,正在不断接近先前的白浪行,想来很快就能超越——毕竟是因为他才有的今夜这场宴席,那他必须要为现在发生的事情背负一定责任。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不过片刻之间。
顾濯才说完那三句话。
林挽衣笑意未敛,裙摆微飘。
众人看着他们,心中不由生出些许同病相怜或物伤其类的悲凉念头,只觉得自己要是也面临如此窘迫境地,那该如何应对是好?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当白浪行无视规矩夏祭的规矩,直接展现出万物霜天劫的玄妙后,顾濯先前说的那句‘你打不过我’就已经失去了效力。
双方功法之间的差距着实太大,以云泥之别来形容完全恰当。
胜负已经毫无悬念可言。
如此想来,顾濯和林挽衣先前说过的那些话,似乎多少有些重新回到他们自己的身上。
“幼稚啊……资格啊……打不过啊……自取其辱啊。”
白浪行看着两人的背影,感慨说道:“那我也送你一句话好了,不知天高地厚……”
每当他重复一个先前的词语,众人便觉得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响,每一声轻响都是那么的清脆,像极了手掌与脸颊接触时发出的声音。
啪。
啪。
啪。
故而当话音戛然而至后,场间忽然传来数声无比真实的轻微声响时,很多人都没能反应过来,以为都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