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立一怔,看了随从一眼。
随从缓缓抬头,“老爷,不妙!”
彭立强笑,“兴许只有两句。”
宁玉却讶然看着少年,心想后面两句若是也能如此,这便是名篇了。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少年吟诵完毕,抓起一把瓜子,叹道:“嗑瓜子真的上瘾啊!”
彭立虽然鉴别能力有限,但依旧从这两句中听出了端倪。
朱希忠大笑,“老狗,这是名篇,你可有了?”
彭立看了随从一眼,随从满头大汗,“老爷,这……这是名篇,不可敌,不可敌……”
彭立大怒,“狗东西,养你何用?”
随从说道:“这是大才,此等人怎会在京师籍籍无名?”
朱希忠一朝翻身不饶人,“老狗,可要老子给你一炷香的功夫?半日够不够,若是你敢,那便下注,老子出一万贯,赌你输,可敢?”
彭立却眼珠子一转,“成国公你这是请了谁来助拳?莫非是明年科举的士子?进京赶考本是佳话,科举出仕为国为民……可此人却先来了青楼,让我看看是谁。”
这番话歹毒,若作诗的真是士子,这名声就彻底毁掉了。
朱希忠后仰身体。
露出了身边正在愁眉苦脸嗑瓜子的少年。
宁玉发现大堂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这少年是谁?
竟让这些权贵鸦雀无声?
“长威伯!”
有人惊呼。
“是你?”彭立愕然片刻,转身就走。
别人他还能质疑刁难,蒋庆之两首诗珠玉在前,彭立哪敢开口?
“是蒋庆之!”
“我就说怎地能做出这等名篇的少年,竟是朱希忠的随从。”
“好家伙,这顷刻间便是一首好诗,果真是才华如泉涌啊!”
老鸨没想到少年竟然是那位天子近臣。今日宁玉出阁,虽说是以才华取胜,但若对方是个丑男,或是身份普通,岂不白瞎了白云楼今日的布置?
蒋庆之!
正好!
老鸨上前,“见过长威伯,还请长威伯移步二楼。”
朱希忠艳羡的道:“庆之,只管去。”
蒋庆之颔首。
窦珈蓝进来,看了宁玉一眼,走到蒋庆之身边,附耳道:“伯爷,锦衣卫的人在盯着兵部侍郎吴华。”
“这是想抢先手。”蒋庆之一哂,“陆炳按捺不住了,好事。”
“那咱们……”宁玉在前方回身等待,那一身仙气让窦珈蓝也多看了几眼,不过是警惕的眼神。
“你回去告知徐渭,兰寿!”
“兰寿?”窦珈蓝一怔,“此人有君子之名……”
兰寿为官多年,名声极好,人称君子如玉。
“你回去问石头,何为君子。”蒋庆之笑了笑,随即上了二楼。
窦珈蓝回到家中,“石头呢?”
仆从说道:“在给管家针灸呢!”
“他哪会什么针灸,别闹出事来。”
孙重楼真的在针灸。
“对,上面一点,就这别动。”
富城上半身赤果着,孙重楼拿着艾柱正在他有些弯曲的脊背上艾灸。
“舒坦。”富城眯着眼。
“师父,我都说了你年纪大了少折腾,晚上没事别出来瞎转,这不就染上湿寒了。”孙重楼抱怨。
“你懂个屁。”富城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像你,一觉到天亮,没人叫起不来。到了年纪你就知晓,不用谁叫,到那个时辰就得醒。”
“那继续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