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不知何时流至脸颊,没入衣领,天空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防护服的面罩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雨落了他满身,钟映书抱着小孩尸体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一只土黄色的大甲虫飞出来,钻入了院子的枯井内,凿出了一个空洞。
钟映书把蓝色的小虫放在钟意的眉心。
寒毒虫静静地看着钟映书,然后震动翅膀,沉睡在了钟意的体内,在冰霜封住她全身的时候,钟映书拿出一个小玻璃瓶,装了一点小孩身体流出来的,最后的血液。
钟映书亲手挖出了钟意的污染核,有棱有角的坚硬污染核搁在手心里,他笑的有些难看,伸手整理了一下钟意的头发。
“意宝,等哥哥结束这一切,就来陪你和爷爷。”
他转身就走了,将这口井封死,然后回到了城墙外,随意找了点材料和蛊虫交作业,被老师痛骂一顿后,钟映书顺势回到了队伍里。
三日后,御蛊考试开始,钟映书凭借着十分优秀的御蛊术拿到了第一名,获得了和楚家人一起进入禁地的机会。
楚家人用的水源都是从禁地那引来的,干净又卫生,钟映书进入禁地的第一时间没有去寻找王蛊,而是找到了那泉活水的源头。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黑色的血液从手里的瓶子滴落进干净的水里。
扑通一声,玻璃瓶被丢入了水里,他转身走了,脊背挺的很直,像是一根蓄势待发的矛,随时都能露出最锋利的一面,哪怕腰杆折断也在所不惜。
因为自他孑然一身起,钟映书便不怕死了。
对于他来说,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孤独。
是家人离去后,再也没有人喊他一句小映书,一句哥哥的孤独。
所以三天后,当他不顾瘴毒,穿越毒蛇虫群,被啃食得体无完肤时,成为了所有人中第一个靠近王蛊的人。
楚家人目眦欲裂:“蝼蚁,尔敢?”
在他们眼中,这王蛊便是天生为了等待他们楚家某一位天才,而如今,一个血脉低贱的雾花城民,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肖想楚家的至宝!
“蝼蚁?那今日你们便看我这只蝼蚁如何摧毁你们的一切。”
钟映书嘴角牵扯起嘲讽的弧度,冷漠地看着那些想要得到王蛊,却又贪生怕死,畏惧王蛊留下的考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