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迎面袭来,多铎的视线变得活络,顺着她的眼睛往下,一路经过她的嘴唇、脖颈。
陈颜垂眸,试图平缓胸中气流,却在沉重之外,多增了一分轻颤。
望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脸,她觉得自己应该躲闪,可身体却好像僵住。
没有力气的时候,人才会得到平静,什么爱恨情仇,全是浮生虚妄,陈颜将脸埋入缎枕,闭眼睡去。
可是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陈颜睁开眼睛,伏在床榻的身体疲累。
伸出床弦的手翻转,温暖的阳光铺在她手心,她静静感受着这灼热的光线一点点让皮肤变得滚烫。
北京的冬天,没有盛京那么冷。
一双手忽然自后揽住她,将她卷进自己怀中。
“你没有正事要干吗?”
出征之前,难道不应该忙碌?陈颜想。
多铎迟疑了下,“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和她待在一起,世界宁静的没有一丝弦音。
“我一定回来。”多铎承诺道。
南明与大顺,都是强敌,大清兵行险招,将原本就不丰的兵力,分作两支,分别出击,危险重重。
仅是入关就花了这么多年,想要吞并广袤中原,多尔衮与诸王都认为,需要稳扎稳打,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打天下的诸王,时刻面临死亡。
马革裹尸,是战士至高无上的荣耀。
陈颜转过身,靠进多铎怀中,“你一定要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或许也只能为你殉葬。”
她太年轻了,才二十四岁,青春大好,不可能守寡。
就算她想要守寡,那些觊觎多铎牛录与财产的人,也不会让她守寡。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抚养幼子的寡妇会继承丈夫的财产,然而这财富,又为她们带来觊觎。
多铎沉默阵,“这么年轻就死了,多遗憾啊。你才二十多岁,就这么死了,甘心吗?”
“不甘心。”陈颜的答案毋庸置疑。
多铎的口气很轻松,“你都不甘心,还和我一起走什么?总不能一边走,一边埋怨我吧,那还是算了,别死了,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