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张狭长的桌子前面，坐着七位前来求职的人。

除了一个穿着短袖和裤衩以外，其余的人穿着都很符合求职者的感觉。

“你们有看到空调遥控在哪里吗？”那个短袖哥们不停擦着自己额头和后背上的汗，红扑扑，圆滚滚的脸蛋让他看起来像是即将被蒸煮的猪肉。

这个问句像一个按键，激活了其余六个人的脑袋。

他们开始明目张胆地东张西望，有人站了起来，走了一圈，最终在桌子旁边的一个柜子的花瓶后面，找到了放在纸巾盒里的遥控。

然而它没有电池。

“这个，我试一试或许可以用手机远程遥控？”

一个扎着半高马尾的女生喃喃道，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机。

短袖哥殷切期待的眼神全都集中在那套着粉红立体小熊外壳的手机上。

他们完全忽略了从门口走进来的面试官，以至于等其他人站起来问好后，才慌忙起身，说您好。

这个面试官，也和他们目前所处的八十年代建筑一样，透露着一种被时代抛弃的颓靡感。

扎半高马尾的女生本来有些抵触短袖哥的靠近，但看到这位更胖、更高大，以及那面条一样的头发和油腻的脸庞时，短袖哥也显得可爱了些。

她将空调的事放在一边，询问道：“您是本场的面试官吗？”

“呃，是的，当然，的确是本场，不过我们也没有下一场，你们的运气很不错，唯一一场被你们赶上了。”

一个打扮最西装革履的青年举手道：“面试的流程是怎样的？不是说日结工资吗？对接我的那个人说是工厂的体力活，这个也需要面试？他当初可没说除了我以外还有这么多人。”

面试官的眼睛因为脸上出油的关系，屡屡滑下，他索性放弃了将其往上推的动作，而是低着头，眼珠子从上至下，打量着发话的青年。

“你的问题太多了，虽然我这次来是着一些废物的，但多话的废物比沉默的废物要更令人难以忍受，你OUT了，慢走不送。”

在短暂的两秒静寂后，青年动静极大的甩手走人，差点把凳子弄翻。

面试官：“这天气实在太热了，来的时候，只要往我身上撒点孜然，就是一道主菜了。现在总算缓了过来，我来给大家说明一下，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的。

但就像我刚才说的，能通过初筛的诸位都是一些废物，毕竟投了两万多份简历还找不到工作的，在社会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个废物。另外，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影视小说中扮猪吃老虎的那种主角。”

他抽出一根烟，想要点燃：“现在废材流逆袭已经不流行了，只有我们这种老不死才会喜欢。”

“不好意思，”短袖哥开口，“能不抽烟吗？我会想吐。”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复杂，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做好了滚蛋的准备。

面试官不情愿地放下打火机，只是把烟叼在嘴里，说道：“你该庆幸，我的打火机没油了，不然你也得滚。”

还剩下的六个人此刻达成了高度一致，同时攥紧了拳头。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面试就要开始了，很简单，一个一个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其他人也不用出去，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最后强调一个你们最关心的问题，我们这里每天工资250，早上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四点上班，双休，日结，就是这样。”

面试官挪动屁股下的转椅，对着左边第一个人道：“先来一个自我介绍吧。”

第一个人脸上红白交杂，最终也离开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