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村里人又想不起死者与艾仁谷有什么直接的过节,他们甚至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艾剑飞虽然说过那么一句狠话,也就是喝酒后随便说说而已,从来没有任何具体的行动,何况,艾仁谷还不一定知道艾剑飞说过这话。
专案组在案发后的第二天就在普遍摸底调查中接触过艾仁谷,到他家里找人的时候他不在家,说是在城里,于是侦查员就打他的手机,号码是村干部提供的,拨打的结果是不通,还是他家的小孩说他最近换了一个手机,并告知了手机号,侦查员拨打这部手机果然接通了艾仁谷,他说他正在城里与朋友一起吃饭,民警要求他回村接受调查,他也很听话地赶了回来,他说他在案发的当晚十点来钟就在家睡觉了,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反常的迹象。
到了22日这天,艾仁谷在侦查员心目中的嫌疑上升了,这就使得他不可避免地成了重点调查的对象。调查证明艾仁谷彻夜未眠。
他为什么彻夜未眠?他为什么在那样一个夜晚不间断地与外界联系?
22日22时许,专案组在鸭畈村通往燕矶镇的路上秘密拘捕了艾仁谷。
犯罪者免不了要负隅顽抗,他们会一直顽抗到他们认为不起作用的时候,这个时间是8月23日的凌晨四点。
37岁的艾仁谷是凶案的指使者和策划者。而他策划这起凶案的原因却让常人感到不可思议。
用艾仁谷本人的话说,“劳教”之前的艾剑飞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玩的呀,对他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但从今年解除“劳教”回来之后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见了面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连烟都不给他抽一根,简直有点目中无人的味道。这已经让自以为在垸里很了不起的艾仁谷感到难以接受了,更有甚者,艾剑飞竟然还与被他视为对手的另外两个在城里做事的人关系密切。他认为那两人一直在与他作对,这两种迹象联系起来便让他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他不愿自己“狠人”的地位受到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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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这个感觉对他关系密切的朋友“苕五”说了。“苕五”是黑道中人,大名叫汪建奎,是邻近新庙镇英山村人,历史上曾于1989年判过两年刑,刑满释放后一直在城里跑单帮,经营过个体副食店、夜市摊档和金刚石刀头生意,身边有一帮敢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朋友。艾仁谷知道汪建奎身上背了好几起伤害他人的案件,是公安机关的缉捕对象,也是别的暴力团伙要搞的对象,他将自己不好的感觉告诉汪建奎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教训”一下艾剑飞,杀鸡给猴看,以达到重新树立威信的目的。
汪建奎当即拍胸: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人由我来组织,我一定会让你在村里的威信重新树立起来。
双方商定: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方便就实施“教训”计划,而且要搞“老”(打狠一些)。商定这件事的时间是在7月下旬。
在他们的心目中,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没有良知,只有道上的“狠”和“义”。
8月18日,艾仁谷看到了从辽宁回来的艾剑飞,即打电话通知汪建奎组织人马准备实施“教训”计划,当晚因未摸准艾剑飞的住处而未实施行动。
8月19日的夜晚,艾仁谷借收电费的机会在垸里窥探艾剑飞的行踪,看到艾剑飞与艾义雄一起去了艾剑中家,又听到艾剑飞在楼顶平台上唱歌,便打电话通知汪建奎实施“教训”行动。随后,他回家拿上早已准备好的一把手电筒,两把加厚刀背的自制锯齿砍刀在村外无人处等候。汪建奎接电话后立即带上杀手张显俊、余智能、程新国乘出租车赶到鸭畈村与艾仁谷接头,其中的张显俊、余智能都是外地流窜到鄂州的无业游民,张显俊还上过两年大学,因参与打架斗殴而被责令退学。他们在城里有集中租住的地点,还请有专人为他们做饭,很难将他们归类于某种职业群类,但打打杀杀绝对是他们的一种地下职业。
有了艾仁谷引路、告知作案目标的相貌特征,还有他提供的照明、行凶工具,后面便是他们“顺利”的“了事”过程。汪建奎没有上楼,身为老大的他用不着亲自动手。
8月23日,是公安机关抓捕汪建奎等四名凶犯的时间,四个人的抓获分别在四个不同的地点,其过程有如电视剧中有缉捕与反缉捕的情节,被缉捕者在当晚9时40分全部到案,无一漏网,最为重要的外地流窜来鄂州的杀手张显俊、余智能二人,一个是在一家酒店抓获的,另一个是在长江江堤上抓住的。
至此,“8·19”特大凶杀案告破!
因为一句话的冒犯而大动干戈,甚至拔刀杀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