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夷的夜想必北齐来说并不是很冷,可菱歌此刻却遍体生凉。
南风胜的话在耳畔响起:“千丝无情蛊若是不发作还可以有一年的寿命,可若是发作一次,便会折一月寿命……
这次,再算上迷雾谷那次,还有水牢中那次,还有在令无疾府上的两次……五次。
菱歌瞬间觉得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一般,甚至连心脏都不能跳动。
五次……
距离他中蛊已经过去大半年,这样算来,他大概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菱歌瞬间觉得四肢麻木,头皮发麻,睡前的那点醉意顷刻烟消云散。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可看到窗外的暗夜又看着熟睡的周颐,复又躺下。
她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
翌日。
周颐或许是昨夜蛊毒发作,太累了,第二日睡到正午才醒来,一睁眼没看到菱歌,心中一紧,顾不得穿鞋就跑出去找人。
路上遇见左云,他才知道菱歌去了湖边的凉亭,他听后又匆匆赶去。
及至凉亭,就看见菱歌躺在躺椅上来回摇晃,一手拿着一串葡萄,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看上去十分惬意。
周颐摇头苦笑,看来刚才是他想多了,这不好好的在这里吗?
他大步上了台阶在菱歌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嗯?”
菱歌察觉到有人,忙坐起回头一看,见是周颐,复又躺下,然后又急忙坐起,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奇问:“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
周颐一向爱干净整洁,断然不会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出来,甚至连鞋也没穿。
“醒来不见你,就赶紧来找你了。”
周颐笑着实话实说。
菱歌笑着起身,将自己身后铺的褥子折好垫在周颐脚下,“你将这府里围的如铜墙铁壁一般,就算是有十个我都逃不出去。”
周颐拉着她的手急忙问道:“那你想逃吗?”
“我逃什么?”菱歌在自己头上解下一根发带,绕道周颐身后,“我夫君在这里,我为何要逃,何况我也无处可逃,逃到北齐要被冷阳抓回去,逃到南安要被云岐抓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