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道:“对,这事我知道,你兄长还专门调查了此事。”
苏曳道:“太仆寺每年受伤,断腿报废的马,是不能超过一定数字的,否则全太仆寺都要受罚。但是发癫的马,却不在此列。”
“这些战马会忽然发癫,把人甩下马背,而这些战马都是皇室要用的,不能有任何风险,所以这些发癫的战马都会当作废马处理掉。”
“而正常的处理方式是杀了卖肉,或者当成牲口用。但广奇等人却私下将这些废马当成正常战马一样,高价卖到外面去,谋取私利。”
“根据我和兄长这段时间的调查,广奇作为典厩署丞,专门负责养马的,他很有可能私下给这些战马喂了某种东西,战马吃下后会忽然发癫,然后被列为废马,高价卖到外面,中饱私囊。”
白飞飞疑惑道:“就算广奇私下贩卖太仆寺的战马,这等小罪也救不了我们,这种事情多的很。更何况他已经死了,就算他有罪,也早就人死罪消,我们作为谋杀了他的人也无法脱罪。”
苏曳道:“对,这点小罪过算不得什么,更救不了我们家,更挡不住钮钴禄家族。但如果我们把他变成惊天大案,就完全不一样了。”
惊天大案?!
白飞飞睁大美眸盯着苏曳。
这面孔太美艳,这双眼眸太勾魂,被这么盯着,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区区一个贩卖战马的小案子,如何变成惊天大案?
苏曳道:“钮钴禄.广奇,不仅私下贩卖战马,他这一家还涉嫌谋杀皇帝陛下。”
这话一出,白飞飞惊了一大跳。
这……这怎么能串联在一起啊?
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啊。
苏曳道:“当今皇帝有两大痛处,第一,他曾经摔断腿,现在是个瘸子。第二,他害怕恭亲王奕䜣,妒忌奕䜣。皇帝虽然恨我,但对比这两大痛处,我那点恨算得了什么?”
“十四年前,皇帝还只是四皇子,刚刚十岁,在骑马打猎的时候,战马忽然发癫,他坠马,摔断了一条腿变成瘸子,引为终身之大恨。”
“而当时的太仆寺少卿就是广奇的父亲,钮钴禄.宁寿。当年奕詝的战马,就是太仆寺安排的。”
白飞飞眼眸大睁。
这,这确实可以酿成惊天大案。
而且当时正是四皇子奕詝和六皇子奕䜣夺嫡的时刻。
苏曳继续道:“当时杜受田辅佐四皇子奕詝,卓秉恬辅佐六皇子奕䜣。”
白飞飞点头,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杜受田还因此上了文正这个最高谥号。
“更巧的是,奕䜣的老师卓秉恬就曾经做过太仆寺卿,而当时的钮祜禄.宁寿是太仆寺丞,正好是卓秉恬的部下,卓秉恬离开太仆寺的时候,推举钮祜禄.宁寿做了太仆寺少卿。”
“不仅如此,如今正面对我们出手的是谁?顺天府尹贾桢,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奕䜣的第二任老师,也是奕䜣最敬重的老师,和卓秉恬一样的身份,他们是不是也是同党。”
其实还有一段苏曳没有掌握的事情,那就是钮祜禄.广录,曾经是奕䜣的哈哈珠子。
随着苏曳的言语,白飞飞感觉到一张大网猛地张开!
“接下来,我对整个事情做一个推断,你听着合不合理?”
白飞飞点头。
“兄长苏全作为太仆寺主簿,发现战马损耗率太高,经过调查后发现了广奇让战马发癫作废,然后高价卖到外面谋取私利的秘密。”
“没有想到此举无意中揭露了十几年前谋害皇帝的惊天阴谋。钮祜禄.宁寿掌握了让战马发癫的秘方,并用来谋害当时的四皇子奕詝,帮助六皇子奕䜣夺嫡。临死之前,他将这个秘方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广奇,而广奇一直埋藏在心中,但最近因为抽大烟欠了很多钱,所以铤而走险,再一次用这个秘方让战马发癫,私下贩卖。”
“眼看这个惊天秘密要被揭开,恭王集团惊惶之,于是趁着皇上痛恨我这股春风,将广奇杀之灭口,然后嫁祸在我们头上,将我们全家害死。要用恶毒手段,将他们的阴谋彻底掩埋。”
“所以,不是我们谋杀了广奇,而是有人杀人灭口,试图掩盖惊天罪行。”
顿时间,白飞飞完全惊呆了,瞪大美眸盯着苏曳。
这,这也可以?!
这当然可以!
白飞飞道:“事情的真相,果真如此吗?”
“真相,重要吗?”苏曳缓缓道:“就算不是真相,我们都把它变成真相,只要皇帝相信,那这就是真相!”
“而且更妙的是,这件案子最终所有的方向都归到一个人身上去,那就是皇帝当年夺嫡最大的对手,恭亲王的老师卓秉恬!”
“然而,卓秉恬偏偏就在这几天死了!”
“你说以皇帝的性格,他会怎么想?你说能不能变成惊天大案?”
”我们这个小案子,和谋杀皇帝大案比起来算得了什么?我们揭露这个真相,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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