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谈接下来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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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曳阿哥,四公主召见。”
苏曳一愕,寿安公主又要见他?
为啥啊?
上次,没摸够?
苏曳再一次出现在公主府,此时的寿安公主已经完全痊愈了。
比三个月前丰腴迷人了,秀丽,雍容,贵气,柔和。
不过,虽然满洲女子不拘小节,但这频繁召见外臣男子,也不大好吧。
“苏曳,本不该召见你,但事态比较严重,我怕你估计不足。”寿安公主道:“所以,还是要见你一面。”
苏曳道:“您说。”
寿安公主道:“你练新军,杀桂良管家,打杀天津总兵府那么多人,斩杀了二百八旗新兵,已经惹了众怒。”
“偏偏你斩的这二百人,大部分都是勋贵之后,也都是伯彦嫡系,大家都觉得你是在借机铲除异己。”
可以想象,当时坚持到最后依旧没有出营作战的人,肯定都是家世好,背景高的人,所以才有恃无恐。
苏曳将他们全斩了,就等于得罪了二百个八旗家庭,而这二百个八旗家庭,背后不知道是多少勋贵。
但这一斩,也除掉了苏曳新军的很多后患。
伯彦的很多嫡系,都被斩杀了。
“还有六妹的婚事,也有了一点波折。”寿安公主道:“僧格林沁家里好像放出风来,想要为伯彦求亲。”
可以这么说,一旦等僧格林沁开口,那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皇帝非常依仗这个擎天玉柱,一旦对方真的开口,那只能答应的。
而且公主嫁给蒙古亲王之子,本也是最体面的姻缘了,满蒙联姻,几百年的传统了。
“伯彦在新军中,和你斗得厉害吗?”寿安公主问道。
苏曳道:“很厉害,斩杀桂良管家,和天津总兵府的斗殴惨案,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寿安公主皱眉道:“那你有法子把他调离吗?”
这话,交浅言深了啊。
寿安公主道:“你终究是觉罗氏,是真正的自家兄弟啊。”
其实,对于寿安公主来说,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苏曳救了她两次性命,尤其后面一次。
此时,她体内流着苏曳的血。
女人总是要更加感性一些的。
寿安公主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听闻天津出现霍乱,你那边可有事情?”
苏曳道:“我军营早已经制定了严厉的防疫政策,蔓延不进去。而且现在是冬天,零星祸乱一下子也传不开。”
寿安公主道:“那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会的。”苏曳问道:“阿姐,你什么时候回蒙古?”
寿安公主皱眉道:“暂时不打算回去。”
顿时间,苏曳嗅出味道了。
苏曳道:“伯彦是皇上亲封的,是用来制衡我的,一旦我将他赶走,那后果非常严重,直接就超过了皇上容忍的底线了。”
寿安公主道:“其实你这一次杀索罗仁,就已经几乎踩到皇上的底线了。”
苏曳道:“我也不想杀索罗仁,甚至我是最不想杀他的。反而伯彦,我杀索罗仁的时候,他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
寿安公主道:“但是新军这样也不是办法,伯彦地位太高了,在军方根基太深了,他在新军中跟你唱反调,始终是一个隐患。”
苏曳发现了,寿安公主有些反感蒙古王族。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很多外抚蒙古公主的共同情绪。
苏曳道:“我直接赶走他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自己走。”
寿安公主道:“这一次风波看得出来,你在京城的根基太薄弱了,皇上对你圣眷浓厚,但一旦离开的时间长了,这圣眷也就淡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长时间不见面,再深的感情也淡了。
寿安公主道:“除了崇恩和瑞麟之外,在京城中可有人为了说话吗?我指的说话,是那种不太公正的话。”
瑞麟和崇恩,都是公事公办的那种,想要时时刻刻向皇帝吹风,他是做不到的。
苏曳道:“没有的,就全指望阿姐了。”
说到动情处,苏曳不由得握住寿安公主的双手。
接着,赶紧又放开,仿佛刚才只是情不自禁。
寿安公主脸蛋一红,斥责道:“你再这样,以后就不许来了,你还想娶六妹吗?再让她看到一次,你的婚事就算彻底泡汤了。”
苏曳低眉顺眼道:“阿姐,我错了。”
“走吧,走吧,我现在看你都有些烦了。”寿安公主挥手道。
苏曳拿出一个盒子道:“阿姐,我这次去上海,看到这个小玩意,就买下来了,给阿姐解解闷。”
取出里面物件,是一个八音盒。
拧了发条之后,会奏响音乐,上面的小人还会跳舞。
寿安公主很喜欢,但是口头却嫌弃道:“却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
接着,她认真道:“我说的事情,你当回事,真挺严重的。”
苏曳道:“谢谢阿姐,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寿安公主道:“你拿这话去哄六妹吧。”
然后,她挥了挥手。
苏曳退了出去。
“对了,皇上病症越来越严重,已经连续咳血好几次了,你可有什么法子吗?”寿安公主忽然道。
接着,又挥了挥手道:“算了,你又不是什么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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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堂,苏曳上朝!
果然如同寿安公主所言,群情汹涌。
苏曳殴打天津总兵府,死几十人,伤几百人。
斩二百名八旗新兵,得罪了无数人。
刚刚一上朝,就有无数人弹劾。
湘军的几个封疆大吏,兵部,都察院,八旗勋贵,分分出列。
言语激烈,情绪愤慨。
“苏曳说口口声声为了新军,为了新军。”
“为了这个新军,就值得杀二百个八旗爷们,那都是祖宗的兄弟血脉。为了这个新军,就把天津总兵府的脸面往地上踩,就打死几十人,打伤几百人。”
“这个新军,就这么值钱吗?这个新军,就这么厉害吗?”
“这个新军就这么招惹不得吗?不管是八旗,还是绿营,都要供着它吗?”
“花了上百万两银子,就练那么两千人,还闹出这么大的是非,值得吗?”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赞同。
什么新军?不就是名号好听一些吗?
不就是换了一身衣服吗?
那些枪炮,湘军也有啊,比你还要多得多,有没见有多么厉害啊,还不是被发逆打得满地乱爬?
为了区区这两千新军,皇上您值得把大家的脸面往地上踩吗?
而类似的场面,皇帝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
此时,苏曳也能感受到皇帝之不易了。
说来,这股风波已经闹了很久了,一直都是皇帝强压下来的。
从某种程度看来,皇帝对他的宠信,确实足够深了。
“皇上,臣有奏本。”直隶总督桂良出列。
所有人安静下来,因为苏曳新军这次闹出的风波,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桂良。
而且,他这次要领兵出征,重任在身。
所以,他出面弹劾苏曳的分量,会重的多。
皇帝皱眉道:“说。”
桂良道:“这一次风波,不能全怪苏曳,我总督府管教不严在先。而且这一次械斗,归根结底还是天津总兵府挑衅在先,苏曳回应确实过激了一些,但是年轻人嘛,情有可原。”
这话一出,所有人一愕。
桂良大人,你到底站在哪边的啊?
你这样做可不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