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当时那些财团的负责人一样,阿尔伯特亲王也再一次惊呆。
他瞬间就看出来,这,这里面有天大的利益。
这,将改变世界。
而且作为世界博览会,它太适合了。
幻想一下,整个博览会,安装几万个这样的灯泡。
在开幕式的瞬间,猛地点亮。
会是何等震撼?
这一刻,甚至会载入史册。
这一次的世界博览会,也将载入史册。
足够轰动世界!
就单凭这一件东西,就能让整个博览会成为世界话题,登上所有报纸的版面。
巴厦礼道:“苏曳侯爵保证,一旦举办世界博览会,他还会拿出其他科技产品,震撼威力,完全不亚于这个带来光明的灯泡。”
“他保证,一定让大英帝国这次的博览会,震惊全球!”
“他保证,这次博览会,一定会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功,也会让亲王殿下获得前所未有的声誉。”
阿尔伯特亲王走在这流光溢彩,火树银花的花园之内。
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因为这是一个更大的政治手笔了。
举办世界博览会,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程,需要付出巨大的人力和物力。
对于他而言,当然也是一场政治冒险。
而且这一次政治保险,可比为苏曳密约背书大得多得多了。
付出的政治资本,经济成本,也要大得多了。
更何况,这是一场充满政治意味的博览会。
这是一场中英合作作为强烈政治信号的世界博览会。
太冒进了。
步伐太快了。
此时,阿尔伯特亲王也感受到了曾经巴厦礼和包令的痛苦了。
一开始,巴厦礼和包令并没有把这个密约太当一回事,也没有想到投入那么多,更没有想要赌上自己的政治命运,甚至人生命运。
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随着自己投入越来越多,随着看到的希望越大,前途越光明。
就不由自主,投入得越来越多。
最终无法回头,孤注一掷。
而如同真的要举办这个世界博览会,可不能等到苏曳对赌协议赢了之后,再提出举办的,那时候就晚了。
如果要办!
那现在就要开始工作,筹建组委会,动员大英帝国,动员欧洲,甚至动员全世界。
阿尔伯特亲王甚至从明天开始,就要放手其他大部分的政治事务,一门心思扑在这个世界博览会上了。
这对于他而言,是一场绝对的政治豪赌。
赢了,当然后的巨大的成果,声望,权势。
输了,他也将陷入巨大的被动。
因为这场博览会,政治意味太明显了。
而且他一定决定举办这一场世界博览会。
那真的就意味着,某种层度上,他和万里之外的苏曳,进行了某种政治捆绑。
巴厦礼没有继续劝说。
因为,这件事情太大了。
只能有由阿尔伯特亲王自己思考,自己做决定。
如果成功的话,亲王可以想到。
那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胜利,更是整个王室巨大的胜利。
这就意味着,在某个国家重大事务上,王室压倒了国会,成为了绝对的主导。
那么很多政治天平,也会向王室移动。
王室和国会,有合作,有斗争。
如果赢了,那将是这几十年来,少有的真正彻底性的胜利。
忽然,阿尔伯特亲王道:“立刻,关掉,关掉!”
巴厦礼立刻关掉按钮,关掉发动机。
顿时,整个花园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阿尔伯特亲王道:“从今以后,秘密制造发动机和灯泡,但是全面封存起来,不要向任何人展示,也不要向任何人阐述。”
“全面保密!”
“下令今日在场的所有人,签订保密闭口协议。”
“我要确保,等到万国博览会开幕的瞬间,上万个灯泡,同时亮起,点亮世界,惊艳世界,震惊全球。”
“我要让所有人,在这之前,没有见过,没有听过这件事情。”
“这才能带来足够的惊喜和震撼。”
“你们去搞定所有人,让他们闭嘴!”
“我今天晚上就和女王商议,一周之内,就开始组建1860年世界博览会的组委会,然后立刻开启所有相关的外交工作。”
“你回去告诉苏曳侯爵,我两只脚都踏上你们的战车了。”
“让他在这场对赌协议中,要赢!”
“他赢了,我们才能赢!”
“1860年世界博览会,成为我和他共同的战场!”
顿时间,包令和巴厦礼再一次陷入了狂喜。
“歌颂您的伟大,亲王殿下。”
“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您的英明,我敬爱的亲王殿下。”
这一瞬间,历史的车轮,又往前推动了一步。
这一瞬间!
苏曳的这个对赌协议,也变得更加沉重。
关乎的,就绝不仅仅是三百万两银子,也不是六百万两银子。
而是另一个未来。
三百万两银子,撬动1860年世界博览会。
世界博览会,撬动中英新外交关系。
这是真正的四两拨千斤。
所以,阿尔伯特亲王没有说错。
这是真正的天大手笔!
作为这个计划的核心,作为撬动这个世界杠杆的苏曳。
哪里容得下任何破坏?
哪里容得下任何阻挠?
在这个世界级计划面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为了这个计划,他接下来会掀起更大的滔天巨浪,杀更多的人。
哪怕杀得血流成河,也要为这个计划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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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作为苏曳计划最大的阻挠者!
绝对保守主义的咸丰皇帝。
正在焦急无比。
整整三天多了,大沽口那边没有战报传来。
直隶总督谭廷襄打败仗了,一时间不敢发战报过来。
而皇帝派到大沽口和天津的人,也不敢发。
因为你发好消息,皇帝可能记不住你的名字。
而你一旦发过来的是坏消息,那皇帝就会记住你了。
就这样整整三天了!
皇帝不仅仅对大沽口的战局心急如焚,也对扬州局面心情迫切。
钦差大臣德兴阿,应该已经到扬州了吧。
接管苏曳新军是否顺利啊?会不会发生骚动,甚至哗变?
应该不会的。
王世清是忠的。
只要苏曳的主力新军北上去天津,那这一战的赢面就更大了。
在这种充满期待和不安中,皇帝度日如年。
接下来!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这是增禄的脚步声。
皇帝皱眉!
因为他现在发现规律了,凡是好消息,都是王承贵来报。
凡是坏消息,都由增禄来报。
谁让王承贵是总管太监呢?是增禄的上司。
而且增禄是咸丰的潜邸太监,心腹中的心腹。
增禄也觉得自己有义务,陪伴主子渡过最艰难的时刻。
但是,他这种行为,却让咸丰越来越反感他,甚至本能不愿意听到他的声音。
“皇上……”增禄在外面小声道。
咸丰皇帝一听到这个,立刻觉得非常不妙,颤声道:“怎么了?又有坏消息吗?”
增禄道:“大沽口丢了。”
这一道霹雳,狠狠打在皇帝的脑袋上。
丢了?!
这不是输了,也不是落入下风。
而是,彻底丢了。
好不容易花了巨大本钱,捡起来的大沽口炮台防线,就这么丢了。
当然,对于失败,皇帝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
甚至一开打的时候,他还曾经想过,会不会如同广州一样,半天就沦陷了。
但是,偏偏第一天打得这么好,给皇帝巨大的期望。
而且接下来,每一天都有喜报啊。
所以,皇帝对战局充满了憧憬,觉得等到王世清新军到来之后,战局会更加乐观。
甚至……能够逼退洋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