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真是不信这个邪了还!”神仙的力量非同小可,鸿毛大仙爆发出自己的小宇宙。
“波若波罗蜜!”鸿毛年纪老迈,记性不好,记不住口诀,口号想一出是一出。
“菠萝,菠萝蜜?兰花豆身体坐正,吐槽鸿毛的水果标语。“正好这两样水果都是我不爱吃的!”
兰花豆嘴贱,鸿毛磨了磨后槽牙:“我又不是给你吃的!”
就因为一句记不住的口诀,差点把鸿毛的精神宇宙搞崩溃了。
鸿毛一把年纪了,自己喜欢跟自己较劲,大圣甩甩手扔下一句话:“省省力气吧,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大圣拍了拍手边的泥巴地,邀请鸿毛过来身边坐,神仙是不需要凡人来怜悯的,鸿毛甩脸不理他旁边的一摊老泥。
大圣一句关心的话,在鸿毛耳中反而变成挑刺的挤兑,他发誓他要反败为胜变出一艘豪华游艇赢给他们看。
“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变出一艘巨船,你们就拭目以待吧!”鸿毛的猪脑筋奇差,大圣的话一说出口,他的心里反而更添堵了,都说不蒸馒头争口气,鸿毛要为自己重振雄风,打倒年轻的一代孩子。
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又练又说真把式,鸿毛大仙励志要做真神仙,神仙既要动脑又要动手还要动口,故而大仙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鸿毛使出毕生所学的全部绝招和术功。
“我一个名副其实的神仙岂容你一介凡人挑衅,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鸿毛大仙搔头抓耳,揎拳掳袖,誓要找回做神仙的尊严,这不仅仅关乎他个人的颜面问题,更关乎到西方雷音寺一干大罗金仙的实力状况,他绝对要挣回西天佛罗界的实力。
“老子绝对不夹着尾巴做人!”鸿毛一受到语言上的刺激,连忙打了一个喷嚏,这个响嚏一时使堵塞的脑部突然充血,鸿毛大仙灵感大爆发。
鸿毛泉思如涌,若有所悟,随后必杀技登场:“我小你更小,我大你更大──大!”
鸿毛一拍蠢脑壳,茅塞顿开,他花费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变出一艘千斤重的法船,这下总算让大圣他们几个称心如意没有话说。
震耳欲聋的巨响声,陆地之上凭空冒出一个诺亚方舟,方舟高千尺不见帆,长万里不见头,若非千峰万仞不可比拟!
发财张着嘴巴望,大而无当的船底差点砸中它蚂蚁大点的小尾巴。
鸿毛大仙是动真格的,从来没见过这么逼格的巨轮,大圣掏出背包里的望远镜,对准天空中飘扬的航海风帆高看一眼。
一架奢侈的豪华游轮从天而降,鸿毛的必杀技闪亮登场,兰花豆乡巴佬进城没见过大阵仗,当场就惊呆了下巴:“好大啊!”
阿丽丽也是土包子一个,鸿毛丢出一个重磅炸弹,她迟钝着小脸仰望着面前这艘金碧辉煌的航海帆船,女孩顷刻间被鸿毛大仙呼风唤雨的魔力折服得五体投地。
“船舶安若磐石在陆地上不可动摇,大圣沙砾般渺小的手掌轻松在严密的船壳上盖五指印,他微不足道的身体结结实实地贴住固若金汤的船板,在巨大无声的远洋巨轮面前,他的肉体对比怪物的出现简直是渺若尘埃微乎其微!
大圣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高千尺万丈,什么是丈万仞身,小心地打量这一艘近在咫尺的航海飞船,他煞白的嘴唇持续颤抖抽筋:“你确定这是船,不是靴子吗?”
一只大金鞋子被巨人博纳的脚掌遗弃江岸,两头尖尖肚皮空,热爱迎风与斩浪,它的雄浑壮丽令人叹为观止!
面对如此之宏伟的帆船,鸿毛始终认为是自己法力不济才造成的局面,他尴尬得直抠脚趾头:“搞错了,再来!”
鸿毛赌着气念完一句咒语,奇妙的帆船变大变小皆听从大仙的号令:“我大你更大,我小你更小──小!”
鸿毛大仙一只手操控咒符,一阵震山震海过后,庞然大物的轮船一个火花爆栗,基本上是看不见它的存在价值。
“天杀的,好端端的大船怎么变甜虾了?”鸿毛施法用力过猛导致仙船化为乌有,大仙赤手空拳在淤泥里刨船,结果挖出了一只刚孵化出卵的小米虾,柔柔弱弱的小虾米捧在手掌心,大仙心里只觉得分外可惜。
“我大你更大,我小你更小,小小小!”伴随鸿毛一段强有力的咒语输出,水晶虾化为一张轻飘飘奇怪图文的黄符飘到鸿毛跟前。
“妈呀,搞错了,再来!”鸿毛大仙动真格,他利用手中的符号打出了蓝色的火焰,天空中突降一艘正常载客的龙船。
江边继续长潮刮风,大圣的头发丝跟着风跑,大圣后知后觉地抬头,看着一张自带魔力的纸牌吹落到鸿毛的结印前。
鸿毛模糊的头脑迎接迟来的清醒,他清醒地唤出遥远记忆中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一件飞天魔毯横空出世,红棕魔毯底下是混混沄沄的江河湖泊,鸿毛侃侃谔谔与顽劣的飞毯斗智斗勇,他不觉技痒潇洒飞身投入魔毯舒适柔软的怀抱。
一阵电闪雷鸣,电光石火剿灭江底的鱼怪,大江大河触电电死了许多虾兵蟹将,江面上漂浮着大量数不清的死尸。
鸿毛一手创造出了枣泥红的魔毯飞飞,飞毯蠢蠢欲动已经开始盘算乘风驶离江滩,大家争先恐后地通往只此一张的飞行门票。
天有阴,晴变雨,江滩马上就要刮风打雷,面对着突如而来恶劣的气候,鸿毛大仙要在惊昂鬼叫的暴风雨之前安全带离大家。
“快点!”江水为潮,东陵为峻,大圣还在抬头夜观天象,见阿丽丽捏拳头犹豫不决,鸿毛已经坐在毯子上面催大家发车了。
“我先来!”横渡过江没有船家摆渡,阿丽丽无路可退,她只得起跳跟上发车的速度,以是她先走一步,凌空翻越跳上发车的魔毯。
“老大,我不行了!”兰花豆不喜欢减肥,他过百的体重是一个大累赘,他肥胖的身体拖累了阿丽丽的小身板。
“豆子,我拉你上来!”眼见兰花豆不过关,阿丽丽准备伸出臂膀捞人。
兰花豆的背后只有滚滚江流没有退路,没有扶持的他蛤蟆登天抱住阿丽丽抛出的手臂,在阿丽丽的帮助下尽快登车,乘车的兰花豆力气全无仰面朝天地躺上面歇气。
“汪汪!”发财穷追猛赶,紧追不舍。
“发财,前爪使劲,抓紧上来!”阿丽丽急躁,她鼓励发财前进一大步。
发财在银色的潮汐里四脚奔跑,它咬紧牙关追赶没有长脚却跑得飞快的飞行毯,它一鼓作气地跳上车,两只前爪刚碰到一点毛,它就朝不保夕地摔了下去。
发财不计失败的次数,它后腿发力再次猛攻,他成功攀爬上魔毯的边,结局是阿丽丽和兰花豆一人拽住一只狗胯子将它火速拉上飞毯。
“快上来!”风急浪高的江潮,鸿毛嘴巴鼓鼓气,魔毯一日千里的速度已经超乎鸿毛早先的预设。
“大圣,你再跑两步就上来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下,焦急的女声萦绕在大圣的耳畔,可惜凡人奔跑的速度始终有限,他气喘吁吁达不到魔毯的时限。
眼看魔毯如同射击的缚仙网飞驰而去,大圣像个追逐太阳的夸父不断前行,他赤脚在浑水沟里摸爬滚打,摔了十数个来回。
魔毯渐行渐远终将远离大圣炙手可热的指尖,大圣踽踽凉凉独自行走在江边,他一双黯淡的睫毛下充满了被朋友抛弃的感伤。
“快走吧!”暴风巨眼正面对着大圣,他即将被浪潮吞噬,大圣微笑着与兄弟们挥别,面上挂着无尽的雨水,衣服全湿。
传说发怒的鬼江死伤无数人,但是阿丽丽不希望那些人有大圣一个。
阿丽丽见大圣始终不能赶上,她凶神恶煞地拿鸿毛拙劣的法术出气:“都怪你啊,毯子飞得那么快,害得大圣怎么追也追不上我们?”
“是滴,是滴,都是我滴错!”鸿毛能力不济,无法全程掌握魔毯的运转方向,害得大圣一个人掉了那么远的队,这个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他承认也道歉。
大风大浪搅动浑浊的江水,大圣是个认死眼的,为了让朋友们尽快远离危险区,他奋不顾身的跳进了江海中葬身鱼腹。
“大圣……”阿丽丽急得跳下飞毯,她不惜在风雨间动用微薄的法力搜救大圣溺水的身影。
“快回来!你别去送死啊,刚才救不回来一个,现在又同时失去两个……”一死死一双,大师心里也发愁啊!
“他就在那儿,我要去救他……”阿丽丽一狠心纵身跳进了水满为患的江心。
“老大……”小胖胖兰花豆都被阿丽丽跳江的阵势给吓哭了。
“坐稳了!”鸿毛大仙徒手抹了抹刺眼膜的雨点。“飞飞看住他,别教他给我惹事!”鸿毛担心豆子也想不开,一会儿又给他跳江。
“一天天的都是整些什么事儿,亏得是我脾气好,否则谁受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一帮小妖真是来一出是一出,于是鸿毛转头吩咐飞飞盯死他。
大圣是个旱鸭子,阿丽丽也不是很会水,她也顶不了一时半刻钟,游了没多久,她就淹了过去。
“有呢!”鸿毛无意中搜到腰间挂的一支羊毫笔,他一把扯下有急用的毛笔同时催动掌心的法力,长长的卷毛拉阿丽丽上岸,分叉出去的白须须忙缠住大圣的腰围将他解救。
鸿毛大仙坐镇毯头,语气淡定:“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死的,大圣可是当初解开我封印的人哪……”一支毛笔无穷变化,鸿毛甩出一条长长的羊毛卷,大圣就像一头五花大绑的死肥猪任鸿毛宰割。
须臾之间,鸿毛提拉上手,大圣借助神笔的笔须飞跃江洋,好在鸿毛的一番瞎操作有惊无险,大圣化险为夷飞渡江面掉进飞天魔毯的心脏。
大圣虚惊一场,他一脸懵逼地注视老鸿毛:“我怎么在这儿,我刚才不是掉进江里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大圣仍旧心有余悸江潮发怒的危险。
“是我救了你,是我用这根须须把你肺中的积水给挤了出来!”鸿毛大仙怨声载道,再是不敢幸灾乐祸了。
“你死啊,你怎么不死了,我说大圣啊,你这个人也太冲动了吧,你一言不合就往江里跳,幸亏我是个神仙,会些治病救人的术法,不然你们俩早完了!”鸿毛大仙不满大圣不相信自己能够救他。
大圣对鸿毛的能力存在着质疑,团队的合作中,最惧怕的就是这股子半信半疑。
飞跃大半个鬼江,飞飞自动撑起半个身子替他们挡住飘斜的风雨。
大圣没有明着回应信任的危机,他选择顾左右而言他:“这地毯的质量真好啊,该不会是西域进贡皇帝老儿的氍毹吧?”大圣扎扎实实地坐上敞篷的跑毯,半天云里吹着微醺的云风。
喉咙管里刺痒痒的,阿丽丽一口吐出藏在喉咙管里的龙虾水草,人也没有大碍。
阿丽丽有爱地挽住大圣的胳膊不放,琉璃灰的瞳孔中星星点点的泪滴溢出眼眶,她刚才在暴风眼中差点就要与大圣失之交臂,她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感。
“没事啦!”大圣有点架不住女人哭,他拍拍肩膀安慰女孩事情都过去了。
天高海阔,地大物博,大圣第一次在云顶上鸟瞰神州大地,世间美轮美奂的风景尽收眼底。
鸿毛打头阵,他是风雨中的舵手要掌好舵。
云宫的大风安在大圣的头颅上,大圣被天上的风吹得直眯眼睛,大嘴舌也吹得变歪变形,暴露口腔里的大板牙和牙花子。
大圣莲藕粗的手臂抵住徐徐吹来的大风,他心里跟灯笼眼儿一样明亮,他发脾气开口质疑鸿毛擅自改变魔毯运行航线:“我不是说往西走,你怎么突然变了道,这不是南辕北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