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红药在看到这人的情况时,也不由呆住,赖晴空一出声,她马上就要出手——忽觉得无从下手。
击断颈骨是较快、较不痛苦的一种方式,但这人颈部已经看不见骨骼;
重击头顶百会穴,也可令他瞬间毙命,可是,他颅骨已经被撬开,白花花的脑颤巍巍的,怎么打?
或者打胸口,击断心脉——可是,他的心呢?
不要说心,连肝肺肾等等都搅做一堆,暴露在空气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它们还在颤动。
他居然还活着,但谁都看得出,他每喘一口气,都不咎于受一千零一刀活剐。
最后,戚红药只好在他已没有骨头喉管但不知为何还能维持生命的脖子上再补一下。
彻底的头身分家后,紧缩成一团的五官骤然舒展,脸上竟露出一个微笑。
身后传来小白饱含遗憾的声音:“戚姑娘,你真浪费好东西,喉管是最脆而爽口的。”
戚红药突然明白他身上的血迹是从哪来的,如何染上的。
她现在也很想吐。
她转回身,看着小白,一字一句地问:“你当他是什么?”
小白笑道:“他是什么我不管,但我饿的时候,他就是食物。”
说着咂咂嘴,似在回味:“我只捡最嫩、最适口的部位来吃,例如脑花、喉管、心尖等,别的部分——比如手脚,我是一概不动的。”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和他即无冤,也无仇,连他叫什么名字也不晓得。”
他无奈无辜无邪地道:“我只是饿了。”
他用一种吟诗般的声调感叹:“可是,男人的口感还是太粗糙——还是在外面好,我能获得更丰厚的报酬——那是最鲜最嫩的十来岁的干净处子之心,脆嫩爽口,说起来,倒有些想念我那有些小气的雇主了——”
然后他的眉尖就蹙了起来,催促戚红药:“戚姑娘,咱们快动身,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啦!”
赖晴空尖声道:“你这魔鬼——你,你让他活生生看着自己被你吃掉——”
小白脸上笑容慢慢淡去,转过头,侧过肩,看着赖晴空。
戚红药横跨一步,将赖晴空拦在身后。
小白却只是挑了挑眉,用一种微微的嫌恶口吻道:“不吃活肉,难道叫我吃死人?”
他摇头叹息:“你们可真恶心。”
赖晴空脸上惨白,她忍不住看向戚红药——她以为,戚红药一定忍不了这丧心病狂的神经病。
戚红药却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