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吗?”
谢惊鸿声音低沉的质问一声。
这样冷的天,他还犯了病,就这么衣衫单薄的躺在阳台上,还开着窗户,和寻死有什么区别。
“你来了,真好。”
小狸猫好看的凤眸里蓄满了眼泪,看着谢惊鸿,伸出去的手忽然缓缓垂下,整个人向前栽倒。
“宫少!”
“宫先生!”
同在屋内的两个男人见状惊呼一声。
谢惊鸿微微抬手一搂,小狸猫便倒在了她的肩头。
那么高一个人,身上的重量轻的吓人。
他好像更瘦了。
“抬到床上去。”
谢惊鸿单手扶着他,面无表情的命令身边两人。
孟维第一次感觉到,来自除宫湛之外第二个人的压迫感。
这个女孩看着也年纪并不大,到底是怎样的经历,到底是个宫少这样的羁绊,两人如此的相似又这样的割裂。
两人一左一右,将晕过去的宫湛扶到床上。
谢惊鸿掀开医疗箱,拿出那一根根比手指还长的银针。
看到银针的两人脸色一白。
“谢小姐,不先诊断一下吗?”孟维有些紧张的说。
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人,不先诊断,就直接扎针的。
从小在港城长大的他,对这个神秘的东方医术基本上没有见过,他甚至闪过那么一个念头:
这小姑娘不会借此残害宫少吧?
“要不你去找别人?”
谢惊鸿矢施针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诚恳的说。
孟维:.......
孟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语塞的看着她。
一旁的另一名港城人拉了拉孟维的手臂,“惊鸿小姐,他不是这个意思,您施针吧。”
孟维看了眼身边的熟人,还想说什么,被港城人拉走。
“惊鸿小姐,不打扰您给宫少治疗了,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喊一声就好,我们就在门口。”
说罢,就拉着孟维离开了房间。
谢惊鸿不语,只低头认真施针。
孟维一步三回头的看,被身边人拉着快步离开房间,并且还在外面关上了门。
关上了窗户,整个房间内温度很快回升。
谢惊鸿熟稔的像是做了千百遍,一针一针扎在小狸猫的头部,颈部。
最后两针落在他双手的虎口处。
做完这一切,她才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面色恢复正常的小狸猫。
消瘦的下颌,凸起的喉结,骨节分明的双手......
小狸猫更像一只流浪的小野猫了。
明明这些年她把他养的很好,长了这么高,虽说一直不够强壮,但是也没有瘦到这种程度。
他这是在港城遭受了什么虐待?
这几个月,他又经历了什么?
所谓见面三分情,一看到这样的小狸猫,谢惊鸿不由自主想起他们在九华山之外流浪时,相依为命的日子。
“狗东西。”
但很快那些近乎是被他遗弃的感觉和时光冲入她脑海,她愤愤不平的推了一把床上人。
随即双腿交叠搭在床上,双手抱臂,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唯一的感觉就是:空。
除了一张床,一张案几,一把椅子和一个三人沙发之外,偌大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他在北城的居所。
像他的人生一样,奢华,但空旷。
案几上香烟缭绕。
谢惊鸿半抱着手臂靠进椅背,不消片刻便有些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觉。
就在她将睡未睡之时,床上的宫湛醒了。
他半眯着眸子,侧头看坐在椅子上闭目假寐的谢惊鸿,笑的像是刚成精的男狐狸。
他手指一点点的往上够,马上要碰到谢惊鸿的手时,被她一下打开。
“没死?”
谢惊鸿睁开双眼,严肃的看着他。
“姐姐,我想你了。”
阴郁的略带着撒娇的声音,像是夜神的蛊惑。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话,再配上这样一张美到雌雄难辨的脸,换做任何一人,可能都会动容。
可偏偏谢惊鸿没有。
她收回双脚,一根一根拔掉他头上和手上的银针,消毒,入囊。
“许给你的承诺我已经完成了,小...... 不对,宫少,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没事别来打扰我。”
谢惊鸿一如既往的冷酷。
“姐姐!”
宫湛几乎是跌撞着从床上摔下来,半跪在谢惊鸿面前,拉住她的衣角仰头哀求。
“姐姐,我错了。”
谢惊鸿垂眸看着他,像是看着每天她喂的那几只流浪猫那样。
不说话。
“我应该早点找你的,应该早些告诉你我的身份的,我错了,姐姐,你能,听我说说这段时间我都做了什么吗?我不是不想联系你的,我很想,可是我不能。”
他阴郁的声音带着颤抖,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灵魂在求助。
谢惊鸿抿了抿唇,她唯一的心软被唤醒。
“那你说说,无故断联,是为什么?”
她大抵能猜想到,一个流落在外多年,会到宫家那样树大根深的家族夺权,会经历怎样的艰难险阻,可是这不是他跟她断联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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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了,那索性弄清楚好了。
“我说,我都告诉你,姐姐,我们坐下,好好聊聊天,好不好?”
宫湛看上去别无他求,真的只是想要跟她聊天,说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而已。
谢惊鸿合上药箱,重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