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老兵可不少,从前大汉对匈奴作战,基本都是防守,守得住匈奴人跑路,守不住就要被劫掠一空,哪有从匈奴带回牛羊的机会,对于村里老兵来讲,木兰说再多那什么卫将军为人有多好都是虚的,什么杀敌烧城一战封侯也是虚的,实在的是牛羊啊!
还有人立刻拉着木兰问她牛卖不卖了。
木兰想了想,忽然就听身后一声尖叫,“不卖!一头也不卖,都围着我儿干什么?”
花母冲过来把拉着木兰的两个老兵推开了,伸手就要揪木兰耳朵,木兰后退一步避开了,耳朵没揪到,花母指着她鼻子骂,“回来也不说一声!走!回家,瞧瞧你这像什么样子……”
花母在外头已经挤了有一会儿了,听得是眼前一阵阵发黑,一个女儿家和男人拉拉扯扯,还一口一个杀敌,她还想不想嫁人了?
木兰想去牵牛,花母先一步把麻绳握在手里头,嘴里还在不停地数落她,听得不少村里人都满脸茫然。
你家大郎出去一年,带回来这么多牛,这战功可是人头换的,不关心他受了多少伤,路上饿不饿,先骂一顿再说?
木兰跟着自家阿娘走在乡间小道上,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家的两间泥巴屋。
她家的院子也是泥巴做的墙,原先是篱笆墙,后来花母总疑神疑鬼觉得会有人偷看,才咬牙请人盖了墙,对木兰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可以在院子里织布,她织累了就会抬头看看天空,这大约是她织布多年眼睛还是很好的原因之一。
一进家门,木兰就愣住了,她用过的老旧织机前,她五岁的妹妹正坐在那儿织布。
弟弟则是在院子里欢快地跑跳,见到她进门,这小娃娃高兴地冲过来阿兄阿兄地叫着。
木兰下意识地一手抵住弟弟的脑门,把他向后推了推,看向妹妹,“她、她织布……”
花母把牛牵进院子里,顺口道:“你妹妹孝顺,现在织布都有模有样的了。”
一回头看到木兰把弟弟向后推,她连忙呵斥道:“干什么呢,别叫他摔了。”
木兰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织布的妹妹面前,把她抱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脊背像是安慰,随后一脚踹在织机上,把本就破旧的织机踹得散了架。
花母吓懵了,花小弟也吓得向后一坐,坐倒在地,他张嘴就要嚎哭起来。
木兰平静地道:“卖牛,买地,咱们家以后不织布,留一头牛耕田。”
花父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木兰看向他,忽然说道:“我的户籍原本是可以改动的,但我已经服过兵役,这户籍就改不了了,否则全家论罪。阿爹,我以后要出门,要耕田,服兵役。”
花父指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