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说了一句我怀的许是个闺女,她就见天的念、整日的哭!若非如此,我何至于孕中忧思过度,不甚小产,还落下这样的病根?”
“她倒好,存了好大的脸跑来质问,问我怎么这般不小心,问我在府里有什么累的?”
有什么累的,有什么累的!
朱维庸按了按额角,提起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阿娘。”朱维庸半晌才苦笑一声,“从前有阿匀,后来有阿柔,阿柔出嫁后还有我,阿娘向来不善庶务才会如此觉得......”
“阿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夫人忽然一声抽泣,打断了儿子的话,“你明知道阿娘最厌烦那些阿堵物!你这是逼着阿娘去沾染铜臭!你爹他高风亮节一辈子,你怎么......”
“没,阿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迎着朱夫人的滂沱泪眼,朱维庸下意识地辩驳,“我知道阿娘清高,所以才要寻了他人来帮阿,不,来帮我,帮咱们......”
抽泣声一顿,朱夫人扯出帕子点了点眼角,凄凄婉婉地问道:
“阿庸啊,你瞧中了谁?若是小门小户,可撑不起咱们这偌大的家业,你祖父是相国,一人之下,咱们朱家的宗妇必得是世家名门出身......”
不等朱维庸回答,朱夫人便在泪目朦胧中打开了话匣子:
“当初你祖父替你选中了徐匀,阿娘不是说她不好,阿匀生了一副精明相,打第一眼瞧见她我就知道她是个不得长久的,你瞧瞧,阿娘看人准不准?她心思重,我得空了就去劝慰她,我说:阿匀啊,你得放宽心,你不好这个家可怎么好,咱们都指着你啊......”
“只可惜啊,她没听进去,真真枉费了我的一片苦心,所以阿庸啊,这回你再寻妻室,一定得选个又干练又心宽的,还得是世家的嫡女,哎呀,陪嫁不陪嫁的不甚要紧,只要在家里得宠就行......哦,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