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斩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尤其是在抓巫灵这件事上。在他认为,抓巫灵就是他的任务,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采用各种手段。
例如在七月客栈的时候,他利用白瑶瑶来刺激秦牧“妒”的情绪,引出巫灵。
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方式有问题,直到司野出现了,间接地告诉他,这样不大好。
具体怎么不大好司野没说,可程斩从那时候开始也觉得,嗯,那种方式不大好。
所以,当他带着售酒的姑娘去了巷子后,还没等那姑娘来得及春情泛滥,他就直接掐死了她往上扑的打算。
他直接问了有关白蓉的事,当那姑娘面露疑惑和迟疑时,他亮出了终极武器——
钱。
给了那姑娘一大笔钱。
这招其实还是跟司野学的,司野曾经吊儿郎当跟他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要照程斩一贯的做法,想套一个人的话哪有那么麻烦,恐吓一个人的办法还是多种多样的,惊惧是能让人交实底的有效办法之一。
但面对个姑娘家的,的确不合适。
钱确实帮程斩解决了问题,至少售酒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可面对酒吧老板,钱就未必管用,而且他还极有可能是当事人。恐吓倒不是多麻烦,让他看见点幻象就行。
果然,酒吧老板吓得跪在地上,一五一十交代了白蓉在酒吧上班的事,还有他对白蓉的企图,一个劲痛骂自己是混蛋。说自己不该落井下石,明知道她有困难,非但不出手帮忙,还对她威逼利诱。
甚至都是一番痛哭流涕的,等程斩让他走了,才看见,那家伙都吓到尿裤子了。
程斩没跟司野细说具体过程,只交代了结果。
但司野了解他,瞧他那副神情,百分百就是威胁对方了。一声叹,“就你那个手段,有几个人能扛下来?”
都不用往狠的想,光是看沈埙前阵子那失魂落魄的样就知道了。
就拿人一个魄来玩玩这种事,在程斩眼里都算是小惩大诫。
程斩慢悠悠喝着咖啡,目光落在临街,“我这是速战速决,就这点破事,不值得劳师动众。”
司野:……
“再说了,这种方式最适合有歹念的人。”程斩不紧不慢补上了句。
司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卤煮店已经开始放卷门了,收拾得挺快。
店是老店,白天听老板娘的意思,店是公婆开的,现在是他们两口子经营,这街坊四邻的孩子差不多都是看着长大。
门脸什么的都不变,也没大肆翻修,卷门就是那种老式传统的铝合金的,往下放的时候咣当咣当地响,哪怕隔着条街,程斩和司野都听得清楚。
司野咬着吸管,视线没收回来,“我在想一个问题……”
说到这儿,眉间有思考。
程斩没催促,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自从那晚梦见林染跟我告别后,她好像真就走了,我再也没梦见过她。”司野皱着眉头,“白蓉呢,她能来找我就是心有冤屈,可问题没解决呢,她怎么也不来找我了?还有……”
他边想边总结语言——
“我想起她当时消失的情形啊,越想越不对劲。应该不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就好像有什么人突然令她消失了一样。”
恐惧?
程斩细细去想。
司野白天撞鬼的场面他不清楚,因为他看不见鬼,只能看见司野跟个傻子似的在那自言自语加比划的。
白蓉的情况之前司野提到过,但今天再去想,也确实生出几分诡异来。失去了身体的魂魄顶着大太阳出现,这就有悖常伦,只能说明情况极其特殊。又突然消失,那令魂魄消失的力量也不见得小。
难道,暗中是有股什么力量是他和司野还没察觉到的?
正想着,就听司野问他,“你说,鬼怕什么?”
程斩抓住他话里的敏感词,“你的意思是,白蓉在怕?”
“对。”司野点头,细细回想当天,“她有愤怒,但最后消失的时候她又变得很恐惧。”
说到这儿,他又喃喃,“如果只是白天出现不方便而消失的话,也不至于那么恐惧吧。”
这倒是。
程斩明白司野的意思。
白天不方便出来,还可以晚上来,再不济司野还有梦见鬼魄的本事,进入他梦里也能解决问题,办法多的是,怎么就恐惧了呢?
除非……
“彻底消失!”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同时想到。
司野一激灵,紧跟着抛出个问题来,“彻底消失的话那就是魂魄尽散,像你说的,再无重生的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白蓉为什么能有这种经历?是什么能让她魂魄尽散?”
程斩回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