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渊虽然风流,但子嗣单薄,只有正室拼死留下了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当成眼珠子那般珍惜。这个儿子也不负众望,他爹请来的先生和师傅都夸好。费尽心机培养出来的唯一一个接任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老堂主气得把那天同行的人都杀了,给他儿子陪葬。
在那以后,谈渊就一夜白头,衰老许多。最近更是传出他经常折腾几个妾室,非要再给他生出来一个孩子不可。 中铁小说网
谈渊对于继承之事忧心万分,直到不久前,他找回来一个流落在外的血脉。这年轻人的生母不详,但亲爹确定是幽冥堂的老堂主没错,不知道是不是谈堂主采取了什么法子,鉴定过血统。
“哦对了,”薛瀚呷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才望向坐在桌子对面的陶眠,“那谈渊新找来的儿子就是你的四弟子楚随烟。陶眠,这样真的好么,你那三弟子,可就是天尽谷老谷主的孤女。”
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徒弟,竟然成了世仇。
仙人不禁自嘲,他在收徒这方面,的确是有点独具慧眼的。
陶眠说,好与不好,这不是他能决定的。对于自小相依为命的楚流雪和楚随烟而言,他才是半路闯入他们生活的人。
“如果你的两个徒弟反目,那你又⋯⋯该如何自处。”
简单的一句问话,薛瀚到后面,却都有些不忍。
陶眠垂眸望着桌上的残羹冷饭,久久没有言语。
片刻,他才低声说,我不知道。
楚流雪更衣后又去净了手,路过方才他们揣测送酒来的那个雅间,发现门是敞开的。
桌上用过的碗筷已经被叠在一处,小厮正在用力擦拭桌面。
看那茶杯和碗碟的数量,大概方才这里坐过两个人。
楚流雪心中有数,才继续往他们所在的隔壁走。
然后就听见了陶眠那句“我不知道”。
少女静立在门口,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秀丽隽永。
小厮捧着碗碟杯盏路过,少女竖起手指抵在唇间,轻轻摇头,让他不要出声。
小厮顺从地点头,放轻脚步,从她身边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