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荣筝把杜懿忘了个干净。

在快刀落在杜懿的脖颈上时,荣筝还在纳罕,为何对方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总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到如今,她终于弄清楚了一切。

师傅死了,害死师傅的杜懿也死了,死在她剑下。

阴差阳错,一切倒是看似闭合了。

荣筝拥抱着过去的自己,抬眼,窗外一行大雁飞过,萧萧寒秋至。

不知道院子里的枇杷熟了没有。

“小陶,”荣筝忽而开口,“我想吃枇杷。”

陶眠走上前,拍了拍徒弟的头。

“梦醒了,我们就去下山买。”

荣筝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空茫茫的,她在看陶眠,却又没在真的看他,好像还忘不掉那行南飞的大雁。

“小花?”

荣筝和过去的自己背靠着背,蜷起双腿,抱住自己的膝盖。

她听见十年前的自己在无助又绝望地哭。尽管对方听不到,她还是要说。

“别难过啦。”

“就算你过去被抛弃,现在被舍下,但是很久之后的将来,你会被某个人选择。”

“那人有点懒散,不会烧饭,整日靠喝西北风活着。很多活需要你来做。但是他人很好,他会接纳你,五岁、十岁、十五岁、二十五岁的你。”

“你要跨过眼前的苦难,向前走,再走一段,走得远一点,你就会遇见他了。”

“所以,别难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