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勉强,但元鹤仍被陶眠留在了山中。
陶眠也不特殊对待他,既然苏醒,有手有脚的,无须他天天伺候。
不仅如此,仙人还整日催着元鹤快些痊愈,反过来伺候他。
“你算是我带过的桃花山弟子中最差的一届,”先搬出经典发言,再把白粥递到元鹤手中,“你去打听打听我陶眠之前的弟子,哪个不是鞍前马后,忙里忙外,把山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何须我亲自动手。”
元鹤沉默地把粥接过来,耳畔是仙人的碎碎嘟囔声。
经过近几日的相处,他发现眼前的这位,人是好人,好事全做,就是这张嘴太损了。
“等你病好了,我就把传说中的劈柴剑法和切菜刀法传给你,谁学谁知道。”
现在又在画饼。
元鹤一手捧着粥碗,一手握紧瓷勺子,慢慢地喝着白粥。
不是他有意装文雅,而是这白粥他连喝七日,早中晚必备,他仿佛要被白粥腌渍入味,属实喝得艰难。
仙人说他不擅长做饭,倒是他为数不多的实话。
吃完饭后,碗和碟子被放在托盘上。待会儿会有一条粗长的黑色蟒蛇爬进来,用脑袋顶住那木盘。
它端得稳当,闪着乌黑哑光的身子蜿蜒爬行。
不论身子再如何动,那托盘怎么都不会掉下来。
桃花山不养闲人,连一条蛇都会点杂耍。
至于剩下那只白鹤,仙人说它是一只傻鹤,倒也没说错。
它对元鹤有一份莫名其妙的忠心,整日守在他的床边,不离不弃。
然而它有那份好心,却没那个耐力。每天守七八个时辰,得有一多半的时间呼呼大睡。
元鹤伸出一根食指,点在鹤的脑袋上,想把它顶走。
但这赖皮鹤很快又蹭回来,立在床边,脖子伸得老长,压在元鹤的半个枕头,睡得不省人事。
仙蛇鹤,桃花山三位常住客。
没一个正经的。
元鹤甚至觉得,自己的到来,是为这座足够荒诞的山,注入一些正经能量。
那位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的男子,说他已经一千来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