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的笑音中,陶眠挫败地耸下肩膀。

“被你发现了。”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青年,是族中大长老的儿子。他手中握着一只铜铃。铃声一响,百鬼让行。

蓝枳坐在一顶红色的轿子内。周围围了一圈黑色的绸带。陶眠总觉得这样式不吉利,但蓝枳说,红和黑就是他们祈福是约定俗成的颜色。红色带来吉祥,黑色驱赶邪祟。

今晨起了浓雾。大雾弥漫,人在其中影影绰绰,只能听得见摇铃开路的声音,和身体穿过草丛的窸窣声。

程百里不是第一次见过祈福的队伍了。只是每次,他都觉得鬼气森森,遍体生寒。

也不知道历任祈福的族长,是怎么受得住这种压抑的氛围。

蓝枳端正地坐在轿中,大脑放空,内心毫无波澜。

这才是属于她自己的时间,她不必戴着面具去应付任何人,反而放松得很。

恨不得这段路再长些。

那时蓝枳只把这当作一次普通的祈福,她对待每一次祈福,既无期盼,也无不耐,只是把它视作寻常的事,一件只能由她完成的事。

经过几日几夜的颠簸,终于,蓝枳听见外面变得热闹起来,他们抵达王城。

蓝枳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见城主,城主早已安排了仆人,提前到城门口迎接他们。

祈福仪式开始前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也要耐心地询问邀请者的想法意愿。楚北笙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冗长的过程中,他说他要在城中逛逛,蓝枳随他去。

倒是程百里陪着蓝枳一起去见城主。

楚北笙终于离开了沉闷的队伍,深深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打算找点乐子。

他在城中无目的地乱逛,误打误撞,来到花街。他听见这里的人都在谈论云仑阁的新花魁,抱着凑热闹的念头,楚北笙也来到这里。

新花魁穿着锦绣衣裙,面纱遮面,眼波流转,在台上翩翩起舞。一阵风吹开了她的面纱,露出真容。在旁观者的呼喝声中,只有楚北笙一动未动。

这阁中的新花魁,竟然和蓝枳有着相似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