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走后,蓝枳颓然地跌在椅子上,手指按揉着额角。
她把火气宣泄出去,也不觉得痛快。或许可以有商有量,可她近来睡得不多,脑袋嗡嗡作响,心火也燥盛。
她一时间不想见到任何人,要是她的世界只有一片一片的哑巴花草就好了。
蓝枳自己将房门闭合,谁都不愿见。程百里从外面归来,听其他族人说族长和楚北笙不知为何大吵一架。他顿时坐不住了,直接来到蓝枳的屋门外。
在他伸手要敲门时,恰好蓝枳背对着他,将房门紧紧合掩。
程百里举起的手僵在半空,最后失落地垂在身侧。
那天他在蓝枳的门前守了一夜。
蓝枳最终决定把橘姑娘带回族中。
就算她将来会为这个决定懊悔无比,但此时的蓝枳想法很简单。
如果橘姑娘,真的是蓝家的血脉,那不能让她无依无靠地在外面流浪。
如果她不是,那事情就更容易了。给她随便安排个义妹的名头,让她在族中自力更生。
楚北笙斥骂蓝枳不够宽厚,相反,蓝枳是最宽容的人。
只是他从来不懂蓝枳,就像他根本分辨不清,当初他究竟是对可怜柔弱的蓝橘一见钟情,还是在内心渴望一个褪去生人勿近之色的蓝枳。
蓝枳为不情不愿的城主进行了祈福仪式。
祈福的高台早早准备好了,蓝枳身着黑红双色的祝祷服,广袖云摆,在高台上一个人起舞。
蓝玉和生前从来没有当面夸过蓝枳的神舞,但她经常叹息着和自己的老仆说,她女儿的神舞,是她见过最绚烂、盛大、充满着力量的神舞。
就算没有灵石之力,任何人见了那种舞步,也会深深地相信,神灵就附着在这个纤细的少女之身,并以此将福祉降临在天地四海。
楚北笙在看,帏帽遮面的橘姑娘在看。
程百里在看,而陶眠,也透过他的眼睛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