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近来还会梦见那个关于桃花山的噩梦。
梦中的陶眠脸色苍白,平躺在地上,薛掌柜和阿九都围在他身边,他也在,但陶罐不知道去了哪里。
还有另外一个仙人模样的青年,他站在人群外,无悲无喜地望着陶眠。
程越和那双眼睛对视,他看见了亘古的光阴。
他瞬间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身的冷汗。
他顾不得许多,踩着靴子冲出门,陶眠和陶罐刚刚巡山回来,看见程越就这么穿着寝衣站在外面,露出诧异的神情。
“程越,快进屋,外面冷着呢。”
陶眠把他推进温暖的屋内。
程越重重地坐在空椅子上,一手扶住额头,深深吸气,似乎还不能从刚才的惊梦中回过神来。
“师父,”程越对陶眠道,“我们去阿九前辈那里吧,速去速回。”
程越想,或许是他的心魇太重,短暂地离开桃花山要比较好。
阿九后来又寄了一封信,信的意思大抵是不想麻烦陶眠,她自己花钱雇人解决算了。
这时陶眠已经动身,收到信的,是留在山中的陶罐。
陶罐手中握着展开的信笺,从字句中能感知到阿九的苦恼。玄机楼的麻烦应该是不小,不然阿九不会向陶眠求助。可她之后又反悔了,还是决定自己解决,不劳烦好友折腾一遭。
陶眠以前帮阿九处理过这种事,所以他这次也是即刻启程。但独自留在山中的陶罐,却嗅到了一丝阴谋。
程越的预知梦,修炼邪门心法的顾襄,还有……突然遇到麻烦事的阿九。
这三者必然是有联系的,而它们的中心……是陶眠。
思及此处,陶罐想了想,从树上折了几段桃枝。
他用桃枝敲击树干,桃花飘落,汇成鸟的形状,总共四只,飞向四个方位。
陶罐做完这件事后,回到了桃花观。他打开自己的屋子,书桌上堆放了许多作废的宣纸。
这些宣纸上都写了墨字,可陶眠半点都看不出。
受到天道的制衡么……
陶罐把这些纸张尽数揉碎。
他用扫帚将这些碎纸扫到一处,这时,他忽而感应到在山的正南方,那只桃花鹤被灵力击碎。